他们到了广阿城下,看到城上挂着大汉的旗帜,景丹就勒住马大声问:“城上守将是谁?”城上的守兵回答:“是汉大司马刘公!”声音可响亮了。景丹他们一听,高兴坏了,就让耿弇在前面带路,一起到了城下。正好刘秀在城上,耿弇一看见刘秀,赶紧跪下磕头,然后起来进城,把事情的经过跟刘秀说了一遍。刘秀马上让耿弇把这些将领都迎进来,一个个地问他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寇恂说是昌平人,字子翼;景丹说是栎阳人,字孙卿;吴汉说是宛人,字子颜;盖延说是安阳人,字巨卿;王梁字君严,跟盖延是老乡。这些人可都是后来刘秀手下的得力干将,云台二十八将中的人物。刘秀问完了,高兴地说:“邯郸的那些将帅,老是说要发渔阳上谷的兵来打我,我还以为他们是吓唬我呢,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以后咱们就一起打天下,挣功名吧。”说完,刘秀就杀牛摆宴,招待这些将领。吃完了饭,刘秀马上带着兵出城,往东去打钜鹿,封景丹、寇恂、耿弇、吴汉、盖延、王梁六个人做偏将军,还按照自己的权力封耿况、彭宠做大将军,都封了侯。
刘秀的军队到了钜鹿,正好碰到刘玄派来的尚书仆射谢躬也带着兵来打王郎。两边就会合在一起,把钜鹿城围得水泄不通。可这钜鹿城的守将王饶很顽固,守着城就是不投降。这时候信都传来急报,说城里的大姓马宠偷偷地投降了王郎,还把留守宗广和右大将军李忠的家属都抓起来了。李忠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正好马宠的弟弟是校尉,李忠就把他叫进来,一刀给砍死了。将领们都很惊讶,说:“你家属还在人家手里呢,怎么把他弟弟杀了?”李忠大义凛然地说:“为国忘家,我怎么能放过这些贼人呢?”刘秀听了,很赞赏李忠,就让他回去救家属。李忠一开始还不愿意去,后来听说刘玄已经派兵把信都攻破了,才回去当太守。
王郎又派倪宏、刘奉带着几万人来救钜鹿。刘秀带着人到南犎ビ战,结果前军打了败仗。这时候景丹指挥着突骑冲出去,那些突骑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倪宏他们吓得赶紧逃跑了。刘秀高兴地说:“我听说朔方的突骑是天下精兵,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真是名不虚传啊!”刘秀正高兴呢,耿纯就过来跟他说:“咱们围着钜鹿打了这么久,士兵们都累坏了,还不如去打邯郸。邯郸要是打下来了,钜鹿不用打就会投降。”刘秀一听,觉得耿纯说得有道理,就留下将军邓满继续攻打钜鹿,自己带着人去进攻邯郸。刘秀的军队一路上势如破竹,打了好几次胜仗,一直打到邯郸城下。
这王郎没招了,就派谏议大夫杜威来投降。刘秀指责王郎冒充刘氏,这罪可大了,不能饶恕。杜威还不承认,说王郎是成帝的儿子。刘秀生气地说:“就是成帝复活了,这天下也轮不到他,何况是个假的子舆呢?”杜威又说:“明公您一向以仁信出名,现在邯郸要投降了,您应该封邯郸主做万户侯。”刘秀回答说:“他敢冒充汉裔,我不杀他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还想做万户侯?没门儿!”杜威一看刘秀态度坚决,知道说不通,就转身回去了。
刘秀督促士兵们猛攻邯郸,又过了二十多天,城里实在坚持不住了。王郎的少傅李立晚上偷偷地打开城门,把刘秀的兵放了进去。王郎和刘林从后门跑了,刘秀派王霸和臧宫、傅俊等人连夜去追王郎。王郎哪是他们的对手啊,很快就被追上了。王霸一刀就把王郎给劈死了,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带回去报功。只有刘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刘秀很高兴,给王霸加了功,封他做王乡侯,臧宫、傅俊等人也都给了厚赏。这臧宫是颍川郏人,一开始是个亭长,后来参加了下江兵,又跟着刘秀,立了不少战功。傅俊也是颍川襄城县的亭长,刘秀到襄城的时候,傅俊就跟着他了,傅俊的家族被王莽的官吏杀了,所以刘秀和王邑打仗的时候,傅俊特别勇猛,杀敌最多。这两人后来都成了云台二十八将中的人物,在军中跟王霸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
刘秀收复了邯郸,把王郎杀了,他让人把郡县里那些跟王郎往来的文书全都给毁了,还对手下的将领们说:“这样就能让那些心里有小算盘的人踏实点儿了。”然后他就开始安排士兵,调配各营的兵力。这时候,大家都在议论说愿意跟着大树将军。这大树将军是谁呢?原来是偏将军冯异。
这冯异可有意思了,他为人特别谦虚,从不显摆自己。每次和其他将领在路上碰到,他都会赶紧把车赶到一边,让别人先走。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他都特别有规矩,队伍排得整整齐齐的。到了休息的时候,将领们都凑在一起,互相吹嘘自己立了多少功劳,只有冯异,一个人默默地跑到大树底下待着,啥也不说。就因为这样,军队里的人都叫他大树将军。刘秀听到大家都这么说,也觉得冯异这人不错,对他越来越好。
护军朱佑是南阳宛人,跟刘秀兄弟关系挺好的,一直在刘秀身边待着。这天,他瞅准个机会,悄悄地跟刘秀说:“更始帝刘玄不行啊,根本管不好国家。您看您这面相,额头饱满,这可是当皇帝的面相啊,这是天命所归,您可别耽误了自己。”刘秀一听,不等他说完,就笑着说:“快把刺奸将军叫过来,把这护军给我抓起来。”其实刘秀这是跟他开玩笑呢,朱佑也不敢再说了。
没过多久,长安那边派使者来了,拿着刘玄的封册,封刘秀做萧王,还让他赶紧收兵回西边去。另外派了苗曾当幽州牧,韦顺当上谷太守,蔡充当渔阳太守。刘秀接到这封册,心里暗暗吃惊,不过脸上可没表现出来,还是客客气气地把使者迎进来,按照封册上的要求接受了封号。然后他就仔细地问使者,这才知道刘玄已经迁都到长安了,还大封了功臣。
原来,刘玄从宛城迁到洛阳,在那儿住了四个月。长安的军将申屠建、李松老是派人来请刘玄到长安去。刘玄就让刘赐当丞相,先到长安去把宫殿修好。更始二年二月,宫殿修好了,刘玄就由申屠建、李松他们迎接到了长安,住进了长乐宫,坐在前殿上。那些郎吏在两旁站着,刘玄一脸不自在,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摸席子,都不敢抬头看。这刘玄也太没出息了!
朝贺完了,李松、赵萌就劝刘玄封功臣为王。朱鲔却站出来反对,说:“以前高祖皇帝有规定,不是刘氏家族的人不能封王。现在宗室的人还没封呢,怎么能先封别人呢?”李松和赵萌没办法,就说先封宗室,再封其他功臣。于是就封刘祉做定陶王,刘庆做燕王,刘歙做元氏王,刘嘉做汉中王,刘赐做宛王,刘信做汝阴王。宗室封完了,又封王匡做泚阳王,王凤做宜城王,朱鲔做胶东王,王常做邓王,申屠建做平氏王,陈牧做阴平王,张卬做淮阳王,廖湛做穰王,胡殷做随王,李通做西平王,李轶做舞阴王,成丹做襄邑王,宗佻做颍阴王,尹尊做郾王。只有朱鲔不愿意接受封号,刘玄就让他做左大司马,又让赵萌做右大司马,李松做丞相,一起管理内政。还让刘赐、李轶去镇抚关东,李通镇荆州,王常去当南阳太守。
这赵萌有个女儿,长得可漂亮了,赵萌把她送进后宫,刘玄可喜欢了,对她宠得不得了。就因为这样,刘玄把大权都交给了赵萌,赵萌想干啥就干啥,随便任免官员。那些小人、厨子什么的,都拼命地讨好赵萌,赵萌也不管他们有没有本事,都给他们封官,还都让他们穿上漂亮的衣服。长安的老百姓都看不下去了,编了个歌谣说:“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这刘玄的朝廷啊,简直是腐败透顶,关中的人都对他失望极了。
刘秀知道这些情况后,心里更是犹豫不定。白天他躺在邯郸宫的温明殿里,翻来覆去地想办法。这时候,耿弇进来了,跟刘秀说:“这一路打仗,士兵死伤太多了。我想回上谷,再招些兵马回来。”刘秀就问他:“王郎都被打败了,河北也差不多平定了,还招什么兵马呢?”耿弇回答说:“王郎虽然被打败了,但是现在天下还乱着呢。圣公刘玄没什么本事,肯定成不了大事,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别人打败。”刘秀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说:“你可别乱说,再说我就砍了你!”耿弇又说:“大王您对我就像对亲儿子一样,我这是真心为您着想,才敢跟您说这些心里话。”刘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接着说。”
耿弇就继续说:“老百姓被王莽折磨得够惨了,都盼着刘氏能重新掌权。听说汉兵起义了,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就像从老虎嘴里逃出来,又回到了亲妈身边一样。现在刘玄当了皇帝,可是他手底下的将领们都在山东自己说了算,那些皇亲国戚在长安城里也横行霸道,政治乱糟糟的,比王莽那时候还厉害,他怎么能不败呢?大王您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名气,天下的人都向着您。要是您下定决心自己当皇帝,只要发个檄文,天下就能平定了。要是您还犹豫,这天下说不定就落到别人手里了!”刘秀听了耿弇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正在这时,虎牙将军铫期也进来了,对刘秀说:“大王,您可得听耿弇的话啊,千万别再犹豫了!”刘秀看着铫期,心想:这些人都是真心为我好,可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决定的。到底刘秀会怎么做呢?咱们下回再说。
刘秀这一路走来,可真是不容易。他既有聪明才智,又有一帮忠心耿耿的手下,但是面对这天下大势和刘玄的情况,他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是该听从手下的建议,自己争夺天下,还是继续听从刘玄的命令,回长安去呢?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不过刘秀可不是一般人,他肯定会做出一个改变历史的决定,咱们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