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番发言可是出自肺腑?”萧茹瑾略微沉静。
一想到推行国策,就落地成这个样子,萧茹瑾难免心情激荡。
眼下心情平复一些,萧茹瑾也察觉其中有不妥之处。
不能够根据一人之言就断定此件事情全貌,还是得根据调查的结果来。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冯太保低着头。
萧茹瑾沉默着,一时间屋内安静不已,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可闻。
冯太保额头的冷汗是真真切切的滴了下来。
萧茹瑾虽然年轻,但身居高位已久,上位者的威压,非常人所能比拟。
“哀家知晓,会有专人来彻查此事,你且将你所知晓的全盘托出。”萧茹瑾不是不想管。
而是兹事体大,萧茹瑾本身并不了解,若是贸然插手,反而弄巧成拙。
冯太保退下之后,萧茹瑾揉了揉眉心,便唤人来,书信一封,快马加鞭送至皇城。
底下的人敢如此胡作非为,简直无法无天,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这事情已经发生了,萧茹瑾走之前得想办法将事情控制住,以免这群丧心病狂的贪官,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当晚萧茹瑾便找来了崔珏,说是要和崔珏下会儿棋。
崔珏自然欣然应往。
此时的崔珏住在驿站里,离萧茹瑾这里不远不近。
偏偏崔珏也说要在江南逗留一阵子,说是有公务在身,具体什么公务萧茹瑾并不知晓。
后宫按理说不得干政,萧茹瑾虽然插手不少,但在明面上还是要当个闲散人。
闲敲棋子落灯花,两人下了一会儿棋,黑棋先行,白子随后。
“阿瑾你输了…”崔珏收回手,面带笑容。
萧茹瑾随手将剩下的棋子丢了回去,跟着感叹,“是啊,我本就不如你。”
崔珏低头轻笑,“可是有事…见你心事重重的。”
这才是今晚的重点。
萧茹瑾也没有隐瞒,“白天,江南司制造总局的冯太保,突然造访。”
“说是本地国策推行上有些阻碍,不知你可曾听闻。”
崔珏沉思,按理说与他不相干,但萧茹瑾此刻发问想必是和崔家有关。
几乎一瞬间,崔珏的脑子就已经转过弯来,眉头立刻微微皱起,面带犹豫。
“可是说了些什么,我也刚到此处来,许多情况并未摸清楚。若是本地官员当真有什么不作为之处,理应上报朝廷由皇上来做裁决。”
轻飘飘的几句话,崔珏就将锅给甩到了皇帝身上。
萧茹瑾笑而不语,手里把握着棋子。
“说是去年出台的政策,改农田为桑地,我记得这场会,你也有参与吧。”萧茹瑾声音不紧不慢。
的确如此,听到这几个关键词,崔珏心里就门清了。
哪怕当初他们的确是为了百姓着想,可这落地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非他们能够把控的了。
自古以来这当官的少有不贪墨的。
“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冯太保来报,说是豫州刺史崔国栋,想要兼并农民的土地,可有此事?”萧茹瑾突然笑着站起身,像是不下棋了。
直到这一刻,崔珏才心中一惊。
无比清醒的认识到眼前这人,不仅仅是他年少时的憧憬对象,更是一国太后,手握重权,心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