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脸色骤然一白:“那个畜生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一句干巴巴的回答:“早跑没影儿了。”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沈绎寒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屋来。他这人平日里散漫惯了,今天却是一脸凝重,仔细为沐静瑶做着检查,“当时我们急急忙忙把你们送进医院,也没心思去抓那厮。等回过神来再追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说‘我们’?”沐静瑶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记得有个直升机的声音,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回忆——有个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要坚持住
沈绎寒眼神古怪地看着她,冷嘲热讽道:“咱们的大哥可真是命苦哟。”
一听此话,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涌上心头,她一把攥住了沈绎寒的手腕,惊慌失措地问:“谦少出了啥事儿?他不是在外地公干么?”
“公干?”沈绎寒无奈地苦笑,“我的小嫂子,你这也太狠心了吧?大哥为救你差点连血都流尽了,结果你还以为他是出差呐?”
“这话怎么说?” 沐静瑶浑身一颤,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你到底啥意思?谦少到底怎样了?”
沈绎寒突然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咳咳,我这张嘴啊!”
原来,在送厉琛熠去医院的路上,他曾短暂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还不忘威胁自己,绝不许将此事透露半句给沐静瑶听。那人一向自尊心极强,在她面前向来自负傲慢,只想用最纯粹的方式赢得她的心。
犹豫了一下,他咬咬牙决定实话实说:“行了,该说的我说了。别的真不好讲。”
说完便转身欲走。
而此时的沐静瑶早已方寸大乱,几乎是滚下床来的她,不顾针管还插在手上往外淌着血水,赤着双脚追过去紧紧拉住对方,“告诉我他在哪儿!”
沈绎寒挠头道:“哎呀,这事儿难办,我答应过大哥不说出来。万一让那位爷知道了,非把我剁成八块不可。”
“沈医生,求求你了!”沐静瑶哀求着,语声发抖、眼泪婆娑
上次,自己被人绑架,厉琛熠拼了命地把她救出来,甚至不惜拿刀自捅两下;
这一次,又是同样的情景。
他几乎流尽了一半的血液——
一半的血是什么概念?常人一次性失血一千毫升就足以致命
“求求你,告诉我。”
聂雪见到她这副模样,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沈医生,你就告诉她吧。我想,厉少爷这个时候也一定很想见她”
沈绎寒低头望向沐静瑶: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显得愈加纤瘦。
苍白的脸庞上散布着或深或浅的伤痕,额头还缠绕着绷带。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布。
沈绎寒忽然涌起一丝愧疚:刚才他对这位弱女子的态度确实有些过火了。
嫂子也不是情愿被绑的,老大救人也是出于真心实意。何况她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
想到这些,沈绎寒的心不由得软化了许多,一横心:不管了,就算老大要责罚自己,他也认了。
“这次的伤势比较重,再加上不能让厉家那边的人知道实情,所以他在北御景别墅静养——”
听着这话,沐静瑶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滴落,只因她听到“重伤”二字。
一旁的聂雪急得红了眼睛,“沈医生,您别再吓她了,说关键的地方行不行?”
“在北御景别墅。”
话音刚落,眼前的身影已经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