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怕是扫了大家过年的兴头,拽了拽白玄帝君的广袖,示意停手。
白玄帝君单手挥向晴空,火球也随之升空,“噼啪”几声炸成四朵烟花。明明是碧空如洗,却依旧绚烂非凡。
玄珠看着空中的烟火很是欢喜,余光却看到西头的一处天空黑沉沉的,好似骤雨将至。画缘镇久晴不雨是早有耳闻的,怎么那一片天空偏偏不同。“白华,那一处为何乌云满布?”
白玄帝君面色微沉:“那不是乌云,是忘川。可还记得那个忘川的梦?”
玄珠点头。那个梦哪怕想想都觉着心中沉闷恐惧,如何忘得了。
白玄帝君面色更为凝重道:“那是你必须要解的心结。你若是愿意,我带你去。”
玄珠不知自己如何多了一个心结,可这梦确实害的她心中忐忑不宁,仿若亲身经历。若是能解,去看看倒也无妨。
移步换景间,已经到了忘川。近看时,才发觉所谓的天空不过是黑漆漆的忘川绵延到了天上,阴暗压抑,下一刻便要倾泻下来。
忘川虽是压抑,却没有梦中那些不计其数的怨灵恶鬼,颇有些光打雷不下雨,虚张声势的味道。
还有一处与梦中不同是,河边耸立的浮图。九层浮图仿若置身火雾之中,看不真切,却觉着威严庄重。浮图檐端有红绳垂挂宝铎,纵然雾色凝重,依然清晰可见。
无风,宝铎却俄然自鸣,铿锵之音震耳。玄珠只觉着头痛欲裂,梦中的绝望孤寂又席卷而来,传遍四肢百骇。
白玄帝君见玄珠如此痛苦,提起广袖捂在玄珠双耳处,怅然道:“不必勉强,以后再来吧。”目光澄澈却哀伤,不复曾经的明艳或不羁。
玄珠点头,却觉着四肢发软,怎么也无法起身。
白玄帝君清浅一笑,转过身,让玄珠趴在自己背上。
玄珠朝后望了一眼渐离渐远的忘川,才算舒了一口气,余光却是瞥见白玄帝君依旧上扬着的嘴角。“白华可是在笑话玄珠?”
“白华”二字一处,脚步忽然一滞,但又马上恢复原来。“不曾,只是觉着许久未这样背着雪,玄珠了。”言语温和柔软,好似三月春风吹过十里竹林,完全不似往日乖张,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