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这天灯最灵验,不信姑娘试试。”小贩自卖自夸道。
原来画里画外的商贩都是一套说辞。玄珠一边觉着好笑,一面还是买了一个。
望着透白的灯面,玄珠提起的笔久久未能落下。
写什么呢?万家合欢盛世太平?那个人为了她的这八个字已经化作了虚无,现如今写给谁看?
松了手,一字未写地让其升空。洁白灯面像极了今夜的月华。寒山月华白,山未寒,心却畏寒得很。
玄珠想找个暖和热闹的地方,兜兜转转来到了镜中轩。
找了楼上的隔间坐下,来招呼的还是原来那个侍者,台上却是另一台戏。
“姑娘来的不巧。说书先生今日里心情不好,不登台。不过最近说的故事倒是极有趣的,改日姑娘再来听听。”侍者笑盈盈沏了一壶薰草茶。
玄珠抿上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唇舌。“哦,不知是个什么故事?”
“讲的是天界的白玄帝君千里单骑战妖兵的故事。”侍者又满上茶。
玄珠望着台上咿咿呀呀哼唱的角儿,心思未在戏上。“听起来倒是有趣。只可惜我听闻那白玄帝君如今已经陨灭了。”
侍者淡然道:“生之徒,十之有三;死之徒,十之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之有三。生死轮回,固有常态,姑娘何故言可惜?”
玄珠看着茶杯中独独飘着的一朵花瓣道:“这样了不起的人物,死了不可惜吗?”
“姑娘终究是年纪太小了。”侍者说完被其他客人叫走,匆匆离开。
年纪太小,三百年前白玄帝君便这样说,三百年后依旧有人这样说。玄珠自嘲这三百年也是白白活了一场,毫无长进。
这戏终究是悲了些,玄珠见不得台下一群人抹眼泪,便离开了镜中轩,朝客栈方向走去。
众人熙熙,每一个都似他,每一处都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