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昱回道:“这么多类妖都收到画里了,还差你一个吗?放心,趁她没注意推的,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
白华知道他故意刻薄掩盖现在的失魂落魄,只得开口道:“那也好,不知道便少些恐惧便少些痛苦。”
玄昱又是一杯酒下肚,顺便也清空了白华手边一直未动的酒。倒不是他不愿喝,而是身为残影的他依旧无法陪着对饮了。
“在这里你不必化作我的装扮的,白衣更适合你。”玄昱突然抬头说道。
白华整理了玄衣,浅浅笑道:“谨慎点好,这画也偶尔会有外来的精魄误入。再说这衣服也挺好的,以前总看你穿,我也有些羡慕。可我又拉不下脸,怕你说我学你。如今倒是顺理成章了。”
玄昱并不买账,眼中的光又暗下几分。“以前你也这样,总拿好话安慰我们,受了什么也未生过气。可你该怨我的,你怨我吧,都是我的错”
白华伸手想要如从前一般拍拍少年的肩膀,却想到如今无法触摸,讪讪然缩回手,脸上仍是笑着的。“不是你的错,我说的都是实话。女娲说过战场无善恶唯输赢。这件事上也无对错。我这辈子过得也挺长久,虽然认识的人不多,可都是极善之人;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多,可都是极好之事。所以我没什么好怨的,如今能和你在这里喝酒闲谈,觉着圆满了。”
玄昱依旧低着头,眼睛在眼睑下藏着。“我会去凡间看她,就远远的看看,告诉你她的近况。这幅画是你想送她的,我也会找机会让她拿到。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三人会聚在这里,叙旧畅谈。”
白华望着玄昱突然抬起时露出来的黑曜石般的双眸,依旧莞尔道:“好,我在这边等着。”
玄昱脸上又浮现出平常时候随意乖张的笑意,调侃道:“到时候,你也把这背景换一换,起码孤魂野鬼都去掉,别吓着她。忘川河,她看的够多了,你也看的够多了。”
白华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肆意张扬,满目星光,好像忘川河中的嘶吼咆哮都变成一曲高亢的前进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