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唱和(2 / 2)

“请问王老先生,”

顾子鲁稀里糊涂地听着、看着,向王老学究“不耻下问”道:“这两首什么觉(绝)得,绿湿(律诗)还是红湿(诗)的,作得如何呢?”

“贤侄,此乃七言律绝,俗称七言绝句,或者七绝。”

王老学究先是纠正了他的错误之后,这才不置可否地含笑说道:“那林少庄主的文笔,老朽无话可说。倒是‘问君何必直如许,放眼人间尽折腰’这一句,着实令人嗟叹哪!”

“哦......”

顾子鲁做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道。其实,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此诗为程文玉程少侠所作的七绝一首,名为‘题女儿绣图’。”

更听阿梨站在台上,继续点评“正图”题诗道:“其诗文云:‘银针飞舞手轻扬,不绣山河不绣江。心念檀郎东院立,缠绵尽化两鸳鸯’。”言毕,颇有不屑之意道:“自古云:‘琴为心声,文如其人’——独孤不才,当场再和一首,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程少侠莫怪。”于是,随口吟咏道:“女儿壮志意飞扬,针下偏能涌大江。兀那书生多惫赖,焉知伊绣是鸳鸯?!”

“哈哈哈!”

阿梨的这首和诗,其中的讥讽意味甚浓,是以刚一念出口来,不待书写挂出,台上、台下,便早已是哄笑声四起了。

“哈哈哈哈哈!”

而朱振宇则更是开怀大笑不已,从此对那程文玉,再也没有了嫉妒之意。

“呃......,杜兄,来,喝茶、喝茶。”

那程文玉涨红着脸颊,垂首默不作声;其父程家仁也很是尴尬不堪,只得假装和杜壮交谈掩饰道。

“哼,臭姐姐、坏姐姐!干嘛要这么欺负他呀?!”

李丹凤却在帷幕之后连顿娇足,心中大为不满道。

“嗐,这位独孤姑娘可真是戏谑笑骂,无不成诗,文思敏捷、才气纵横啊!”

那位王老学究也不禁莞尔一笑地极言夸赞道。

“嗯,并且,独孤姑娘在咏读他人的诗作时,皆是面向台下,背书而吟,真可谓是过目不忘,堪与流苏匹敌了。”

顾子谦也是在一旁,深有同感道。

“至于‘秋景图’一题,乃为孙克已孙少侠所作的七律一首,名为‘秋吟’。”

众人的谈笑声中,台上的阿梨,业已在点评下一首诗作道:“其诗文曰:‘浩浩秋风历古今,壮怀激荡且低吟。千重去路寄云意,万丈红尘存客心。却舍逍遥谋社稷,不辞奔走负艰辛。登高一自容天下,正义盈怀啸武林。”

阿梨背诵完毕,击掌相赞道:“此诗实乃为佳作也!字字绝妙,句句堪赏。其立意、品格、胸怀,无不凛然大气、高风亮节。于此大作之前,独孤决不敢和,免污众目,自取其辱。”

“哎,你们瞧唉,终于,也有她不能的时候儿了!”

顾子鲁“嗤”的一下儿,对着顾子谦和王老学究二人,低声笑了出来道。

“欸~,请恕老朽不敢苟同!”

王老学究却是不以为然地反驳说道:“老朽以为,这一点儿,却恰恰正是独孤姑娘她最为可取之处,非坦荡君子,不可为也!”

“呃......那倒也是。”

顾子鲁面色一红地讪讪说道。

“这‘冬景图’一诗,乃为济南武府,武义思武公子所作的七律一首,题为‘咏水仙’。”

就听阿梨正自扬声复述,最后一首诗作道:“其诗文云:‘盈水寒波照艳容,此花不与别花同。玉盆生碧映纤弱,黄蕊飘香添绮浓。易躲风霜消永夜,难飞蜂蝶觅芳踪。绣楼内院何寥寂,深锁娇姿锦幕中。”接着,点评说道:“此诗对仗工整,香艳缱绻,也是一首难得的中上之作。”

“咿,济南武府?那他不是我亡嫂的堂弟,我的小表侄儿吗?——这,也行啊?!”

李丹凤一直到此时,才第一次注意到了武思义的存在,一惊一乍道:“这不是近亲、乱伦吗?!”

“不许胡说八道!你们俩呀,早已出了五服之列了。”

武氏嗔怪地乜斜了她一眼道。

“哼,随你怎么说好了!”

李丹凤瞧着台下,嗤鼻冷哼道:“诶,怎么,我那大表侄子,武思诚也来啦?若不是他,早就娶妻生子、儿女成行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安排他登台比试,凑个热闹啊?!”

“住口!”

武氏面色大变地厉声喝止她道。随即,便目光阴沉之极地看向了武思诚,脸色,越发地冷峻难看。

“既是一首香艳、绮丽之作,其品调,也就难免失于媚俗,且容独孤依韵和上一首,以增清雅之气。还请武公子和诸位,多加指正。”

阿梨稍作停顿后,继而侃侃阐述己见,朗声吟咏道:“石蕴冰肌水做容,生来不与万花同。偏宜对竹增风骨,勿令从春染绮浓。恁众堂前夸艳色,无人案上认芳踪。琴心只对千秋月,岂入淤泥尘世中。”

“好一个‘生来不与万花同’、‘琴心只对千秋月’、‘偏宜对竹增风骨,勿令从春染绮浓’哇!”

王老学究连连拍案叫绝道:“此女实非俗流可比呀!依我看,仁儿大可不必舍近求远,当娶此女为上!”

“哎,王老先生,我不怕实话告诉您,这位独孤姑娘呢,已经是我们朱府,尚未进门儿的当家主妇了,你可不许,乱打她的主意呀!”

顾子鲁连忙急赤白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