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朵儿被男爵扶着坐下,不住地啜泣着。男爵的手搭在她的肩上,那手仿佛有着倒刺的枷锁,她不敢反抗,一旦挣脱,那倒刺就会将亚瑟美好的未来钩碎。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仿佛经过漫长而又慎重的思考后,男爵缓缓道。
“?!”
克朵儿猛地抬起头,泪痕未干却是满脸惊喜地看向男爵,男爵的目光平静而又慈祥,还隐隐带着些悲悯。
“只不过代价很大,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不管是什么代价,我能做的都会做!”克朵儿抢着回答,生怕机会溜走。
“虚空入侵的时候我四处征战,现在安稳下来,但每夜都遭受着梦魇的困扰,为此,我每年都花费很多钱来聘请教会的牧师来替我祈祷来消除梦魇。”
克朵儿点点头,的确,虚空入侵后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症状,克朵儿自己也会替一些付不起钱的穷困人免费讲经祈祷,只是想不到男爵这样养尊处优的贵族也会被梦魇困扰。
“我一直想根除梦魇,却找不到方法,后来,我的一位贵族朋友告诉我,只要有足够虔诚的修女为其献身,便可将梦魇彻底消除。只是我自己也是个虔信徒,这种背叛圣光的事情,我完全做不出。”
男爵的确是虔信徒,专门有小房间维系传统的虔信徒。刚编的梦魇配上刚编的朋友,层层铺垫下,刚编的理由竟是有些可信。
克朵儿沉默不语,她隐约猜到了男爵接下来要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克朵儿小姐愿意替我消除梦魇,那么我就会省下一大笔钱,而有了这一笔钱,不只是亚瑟,所有有天赋的孩子我都可以资助得起!”
男爵越说越激动,双手很是配合地放在克朵儿的肩上,坦荡荡的目光接受着克朵儿的审视。自己的梦魇不重要,孩子们的未来才是重中之重,若不是在衣服掩盖下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男爵自己都要信了。
“噢?那么烦请男爵大人和我讲讲,具体是怎么消除梦魇的啊~”
第三个声音响起,男爵循着猛得一回头,一个身穿占星袍的女子领着一个小孩站在门口,那女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讥讽,正冷笑着看着自己。
男爵认得这女人,天赋评议团的占星术士——伊娜。
“哼,怎么,我和克朵儿小姐谈谈资助的事情,伊娜小姐有意见吗?”
男爵马上就要发起最后的冲锋了,却被人打断,尽管很生气,但毕竟是王都来的人,面子上不好发作。
“资助吗,可我为什么听到了献身什么的,这可和资助没关系,更何况,这孩子也轮不到你来资助。”
“铁石城有铁石城的情况,你们王都的大人物不了解很正常,而且事务官大人委托我协助这次遴选,这孩子的资助权,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男爵搬出了事务官,在他看来,此次遴选事务官是伊娜的上司,肯定能把伊娜压下去。
“我说了不算?很好,那这样呢,奥良多的徽章算不算?”
伊娜取出奥良多学院的徽章,别在自己的胸前。
男爵瞟了一眼徽章,根本没见过,奥良多,听着耳熟,但男爵敢确定,整个王都没有姓这个的贵族。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金银做的也不镶宝石,就一个破徽章,老子我全王都的贵族徽章都见过,就没见过你这个。怎么,欺负我地方贵族没见识,吓唬老子。”
就一个小占星术士,还在自己面前跳,给面子不走,就别怪我说话难听了,男爵看着伊娜,恶狠狠地想着。
伊娜有些尴尬,本来想在亚瑟面前呈呈威风,没想到对面这个贵族根本不识货,不愧是无知者,果真无畏。
“还不快滚!”
男爵指着门,毫不客气。
伊娜自从拜师以来,一直被各位师兄师姐宠着,在学院说不上横着走,却也没被人这么吼过,再加上在亚瑟面前装逼失败,心里顿时又羞又怒。
“啪!”
伊娜直接抽出腰间的软鞭,空甩出一个爆鸣。
男爵更是一愣,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贵族,这些王都来的法师怎么敢这么嚣张。
“你再说一遍试试!”
伊娜拿鞭子指着乌鲁男爵,她倒不是气得失去了理智,相反,她很清醒,见自己不管用,她便想把事情闹大,把遴选队伍的人都吸引过来。
“你敢威胁贵族!”
男爵被彻底激怒,掏出火枪就要指向伊娜。
伊娜的鞭子远比男爵快得多,只见伊娜手腕外甩,随即猛地拉回,鞭头如同蛇信一般飞向男爵,直接抽在男爵持枪的手上。
“砰!”
火枪落地走火,发出巨响,却没有弹丸射出——空包弹。
男爵不可置信地看着伊娜,伊娜瞪着眼睛回视,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却是被抽得失去了知觉,只有一道鲜红的鞭痕。
他用手指碰了碰鞭痕。
“嗷……!”
凄厉的哀嚎响遍铁石城的夜空。
“伊娜女士,这个,都是场误会,误会。”乌鲁男爵赔着笑,脸上的横肉都化成了无害的肥肉,乍一看还是挺滑稽的。
前一声枪响后一声惨叫,成功的吸引来男爵府里的所有人。在和事务官咬了会耳朵后,男爵表示,能见识到这么巧妙的鞭法,实在是荣幸。
“什么女士,叫小姐,我还没那没老!”伊娜没好气道。
“是,是,小姐,小姐”男爵笑着复合道。
伊娜摆摆手,“算了,就这样吧”
见伊娜松口,一旁的事务官由衷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追究下去,不然自己和乌鲁男爵见不得光的事情肯定得爆出去,他又警惕地看了看另三名天赋遴选的老师,等下也得安抚好他们三个,这出门,果然不是个轻松差事。
“老师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我也没心思继续呆在这里了,我就先回王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伊娜拍拍事务官的肩膀,事务官赶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