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法师,说是法师却不是法师,他们的魔法天赋或许达不到法师的水准,但经历特殊的训练后,他们却能将简单的微风除尘运用到极致,微风变劲风,持续时间也极大地延长了。
领航员看着手中的魔导罗盘,根据不同位置细微的魔力环境变化而感知航线,就算是大雾天也能正确行驶。
船行得很稳,但船上的人心中却很不安稳,白海要塞只有四千守军,而且没有法师,没有人能保证等下迎接自己的是守军而不是畸变体。
远处的白雾逐渐变为黑色,海雾之中,多尔伦岛的轮廓逐渐显现。
亚瑟坐在座位上,用跺脚来掩饰小腿的颤抖,他很紧张,与面对几只畸变体不同,这次将要面对的是足以让一片贵族领沦陷的虚空生物,不只是成群的畸变体,还有棘手的虚空兽,甚至融合体。
亚瑟看了看身边,李良良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正盘腿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另一边的希尔雅不安地搓着手,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凤凰密探的训言。而稍远一点的地方,暗天术士们坐成一排,和当初在马车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亚瑟想了想,还是握住了希尔雅不断搓动的手,和他一样,希尔雅的手心都是汗,希尔雅一愣,随即回握住亚瑟。两只汗津津的手握在一起,两人心中的不安与紧张都消去了些。
汽笛短促地连响三声,这是紧急集合的信号,众人赶忙起身,冲出船舱。
只见远处隐隐有火光闪动,仔细听,仿佛还有爆炸与喊杀声传来。
“领航员,还有多远!”领头的军官大声问道。
“两海里!”
“传我命令,全速前进!”
“阿尔罕上尉,现在全速前进船会撞岸的!”
“就是让它撞岸,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船一撞岸,马上进行战斗!”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本来轮班休息的航行法师齐齐上阵,强风袭向风帆,甚至桅杆都咯咯吱吱地响了起来。炼金术士们给舰炮绘上法阵,奥术师们挨个给所有人的武器附魔,占星术士们也给船首套上层层护盾——只包上一层铁皮的木质船头肯定经不住全速航行下的撞岸
火光越来越近,喊杀声也愈发清晰。
“畸变体!”
领航员大喊,众人赶紧冲过去看,浅海上,只见几只畸变体的尸体缓缓漂来。
亚瑟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只是普通畸变体,并不是虚空生物形态的。
船越来越近,可以清楚的看到,海滩上一群密密麻麻的畸变体簇拥着涌向海岸边的堡垒,守军们把火油淋下,城墙下一片火海,畸变体踩着火油攀爬城墙,被滚石砸下,或者攀上城墙被乱刀砍死。
船体突然一阵颠簸,骤然减速后缓缓停下,海滩上的畸变体一愣,缓缓转动身体,齐齐看向突入战场的军舰。
“轰!”
炮声响起,炼金强化过的炮弹发射而出,普通的铁球在飞行的过程中变得通红,在地上炸开,散成无数铁水。滚烫的铁水渐在畸变体的身上迅速燃烧,深深地陷入畸变体的体内随后凝固。
军队奥术师们一轮火枪齐射,被奥术附魔的铅弹杀伤力很是强大,在畸变体的身上炸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紧接着,奥术师们没有浪费时间装弹,而是取出腰间的手弩,一支支附魔的蓝色弩箭射出,直接穿透畸变体溃烂的人类头颅。
与此同时,占星术士们手托星雾射出星光,或黑或金的星光射向畸变体,点燃起各色火焰。
希尔雅亚瑟李良良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掏出武器准备紧张刺激的接舷战了,没想到却准备了个寂寞。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军队战法,简单而高效。
希尔雅所接受的奥术师训练已经专门为军事改良过了,可这些军队奥术师改良的更彻底,希尔雅也算是个高级奥术师了,也做不到给枪弹或者箭头这种离体的物件附魔,但这些军队奥术师们却能不断射出附魔箭弹。
早在第一声炮响后,畸变体就已经冲向了搁浅的军舰,却都被打倒在半路上,海滩上的畸变体肉眼可见的减少。到后来,甚至挤在城墙下的畸变体都回头冲向军舰。
“法师!是法师!我们的法师来了!”
搏命砍杀的守军们被炮响惊动,一艘威风凛凛的王国军舰高挺舰首凌驾于海滩之上,不断发射出各色攻击,大肆收割着畸变体的生命。
本已疲惫不堪的守军看到了希望,士气大涨,已经干涸的体内再次迸发出力量,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墙战线再次稳固。
“所有近战组的人跟我去城墙,剩下的人守住船!”
阿尔罕上尉大喊道,随即带头跳下船,近战组的法师也紧跟在军官身后跳下,亚瑟希尔雅也在其中,李良良思忖了几秒,也跟着跳了下去。
法师们组成矢锋阵型,冲在最前面的小个子赫然是希尔雅,在日月学派魔法的加持下,她轻轻一蹦就能窜到畸变体高高的头上,闪着蓝色奥术光芒的双剑划过,就能将畸变体亵渎溃烂的头颅切下。
亚瑟的表现虽然不如希尔雅亮眼,但也逊色不了多少,和融合体的那一战和在凤凰暗廷的训练都让他成长了不少。小型化的盾天座护盾附在手臂上,却比普通的盾天座护盾更为坚韧,甚至还可以从盾面迸射出星光。手中的细剑虽然没有奥术附魔处理,但本身已足够锋利,可以直接贯穿畸变体的头颅——打人要打脸,擒贼先擒王——他在凤凰暗廷学到的第一课。
李良良更展示出了令人惊奇的力量,手中的君子剑凌空挥动,道道青白色的剑气射出,在畸变体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若是有畸变体近身,他便取下腰间的碧玉葫芦,长饮一口,从口中喷出熊熊烈火。
在近战组所有法师的活跃下,围攻城墙的畸变体像被钢钩撕开的棉袄一样,被狠狠撕开一个缺口,城墙上守军甚至从城墙跳下,和法师们并肩杀敌。
海滩上的畸变体被船上的法师阻断,城墙下的畸变体自然成了孤军,不消多时,最后一只畸变体倒下,海滩上前仆后继的畸变体也缓缓退去。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畸变体的尸体,污黄色的血液四处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但这并不会冲淡胜利的甜美,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随后欢呼声连成一片,劫后余生的守军们抱在一起,呐喊着流泪。
几个奥术球从船上射向天空,然后在半空中炸开,这既是对堡垒守军们打的招呼,也是法师们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