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吗？”

“我找你？怎么开口，不就尴尬了吗？”

宋福想起自己要价七十万的一幕，脸就有点红了。有点结巴地说：“那就这样吧，办手续吧。”

说着，宋福把超市的房产证、营业执照等一摞证件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挨个看了看，打开电脑办理手续。

不大一会儿，端庄得体的工作人员抬头问：“章美丽来了吗？你是章美丽吧？”工作人员问程笑笑。

“章美丽？”宋福一惊，向工作人员要来营业执照，仔细看了看，上面清楚地写着章美丽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宋福嘟哝了一句。他想起来了，当初拐骗章美丽的时候，为了表忠心，索性把营业执照换成了章美丽的名字，还哄骗她说，把房产证也换成了她的名字。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程笑笑，程笑笑把头转向一边，生他的气。再看于林，于林瞪了他一眼，眼里要冒火。要不是我和郑鹏鹏在场，估计能上前给宋福一拳！

宋福朝郑鹏鹏不自然地笑：“不好意思，老同学，出了点小差错，我们明天行不行？”

郑鹏鹏怕他反悔，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最好今天，明天公司有事，不一定能抽出时间。”

“哪……”宋福犯愁了。不找章美丽来更换法人吧，怕郑鹏鹏反悔，煮熟的鸭子飞了。

这真是拿着麻杆打狼，两头怕。

说实话，郑鹏鹏给到六十五万，完全是看他俩以前的情面，才多给了五万。这个超市，如果他主动找买家的话，顶多能卖到五十八万。这个行情，宋福心里有数儿。

宋福转向于林，想问于林话又不敢问。于林打起仗来，那副不要命的架势，他是真怕了。他清楚地记得今年夏天，那次在村委办公室里，要不是他躲得及时，于林一棍子就抡到他的头上了，他的脑袋当场就会开瓢，一命呜呼上西天了。

“于，于林，委员……”一句话没说完，于林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宋福又胆怯了，不知如何是好。我在一旁直想笑，但一直忍着。人哪，干坏事混到这个地步，不是个小丑是个什么？谁会可怜你？

此时的宋福，明显地消瘦了一些，肚子明显地瘦了一圈，精神看着有点颓废。他看了看郑鹏鹏，狠下心来，老脸也不要了，朝着于林就要跪下，郑鹏鹏一看，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把拉住他说：“老同学，至于吗？说句软和话不就行了吗？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宋福脸一红，叹口气说：“于委员，对不起了，我郑重地对你说声对不起了。我想请你陪章美丽过来一趟，协助我更换一下法人。”

说着，也不顾在场的众人怎么看他，像个日本人似的，朝于林鞠了一躬。

于林依然不理他。郑鹏鹏上前一步，低声对于林说：“于委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要不，我让司机送你一趟，把章美丽接过来，趁人齐，把这事给办了。”

于林还是没松口，站着不动，场面一时冷了下来。围观的人见状，慢慢地都散了。

张冶对宋福说：“宋福，这事儿没有十万块钱，不好使。”

“什么？变更一下法人，他就要十万？”

“你当初伤害人家的时候，十万块钱够吗？一百万也不够！你心里还有点数吗？”

宋福顿时蔫了。

我一看眼前这状况，知道宋福不掏钱的话，摆不平于林。于林也不是真心要宋福的钱，他是跟宋福较这股子劲儿。

我沉吟一下说：“要不这样吧，于林，宋福刚才真心跟你道歉了，你也别得理不饶人。可是，话说回来，毕竟宋福有错在先，不能这样说句话，就轻巧地翻篇了。于林，你退一步，让宋福给你五万块钱，是那么个意思吧，行不行？”

于林不说话。

宋福见事情有了转机，赶紧说：“八万吧，八万也行。”

停了一会儿，于林放下身段说：“行，师父，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这就好，你坐郑总的车，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着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