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离开人群后,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穿梭着。他目光如炬,四处搜寻着小姑娘的身影。终于,在一条狭窄而幽静的巷子里,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只见那小姑娘蜷缩在角落里,一双大眼睛紧张地四处张望,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躲避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沈无忧放轻脚步,缓缓走到那小姑娘身前。他微微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姑娘平齐,然后用温柔的声音低声问道:“小妹妹,你没受到惊吓吧?”
小姑娘看到是沈无忧,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一些,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而,没过一会儿,她的眼眶再度泛红,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从她那哭红的眼眶中掉落。她紧紧咬住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小手慌乱地抹干净眼泪。接着,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哥哥,我爷爷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她的声音沙哑而凄厉,小小的身躯不停颤抖着,每一下磕头都充满了绝望中的祈求。
沈无忧见状,连忙伸出双手将小姑娘扶起。他微微蹙起眉头,神色中满是关切,赶忙问道:“小妹妹,你先别着急。来,慢慢说,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小姑娘不住地抽泣着,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哽咽着说道:“我和爷爷一直相依为命。就在前几天,爷爷突然就病倒了。我没有钱去医馆里请大夫,只能到城里来碰碰运气,正好看到你在大街上叫喊着你是神医传人,所以我才赶紧找到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爷爷,我真的不想失去他。”她的眼神中满是哀求,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
沈无忧看着小姑娘那满是泪水的脸庞和充满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他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温声说道:“小妹妹,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尽力救你爷爷。不过你能告诉我,你爷爷在哪里吗?”
见小姑娘哭个不停,沈无忧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他皱起眉头,语气强硬地说道:“别哭了!再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赶紧告诉我你爷爷在哪里!”
小姑娘被沈无忧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吓得不敢出声,只是低垂着脑袋,默默地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模样甚是可怜。
沈无忧见状,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他赶忙放缓了语气,声音轻柔地安慰道:“别担心,小妹妹。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爷爷。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爷爷在哪里吗?”
“我爷爷……他现在就在我家……躺着……”小姑娘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你家离这里远吗?”沈无忧微微蹙起眉头,神色中带着一丝急切,继续追问道。
“不远……我家就在……城外的村子里……”小姑娘一边抽泣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她的眼神中满是期盼,似乎在渴望着沈无忧能立刻跟随她前往家中救助爷爷。
“不对!”沈无忧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地打断了小姑娘的话。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与警惕,追问道:“这冷水江城四面环水,这附近哪有什么村子?”
小姑娘被沈无忧这么一问,顿时慌了神,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有的……有的……就在那边……”她胡乱地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沈无忧看着小姑娘慌乱的模样,心中的疑虑更甚。他紧紧盯着小姑娘,语气严肃地说道:“小姑娘,你最好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劝你不要骗我?”
“我家确实在附近的村子里,只是距离有些远。”小姑娘的声音仍带着哭腔,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急切,仿佛在渴望沈无忧能够相信她的话。她微微扬起下巴,朝着方才所指的方向望去,似乎在努力向沈无忧证明那个村子的存在。
听到小姑娘这么说,沈无忧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中流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家是在娄星郡还是宝庆郡?”
见小姑娘沉默不语,沈无忧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他的目光愈发犀利,如利剑般紧紧锁定小姑娘,仿佛能洞穿一切。
“抱歉,我目前不打算前往宝庆郡。”沈无忧语气冰冷地说道,“我也不会因你而得罪一位郡王。”
小姑娘听了沈无忧的话,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泪水再次在眼眶中打转。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无忧看着小姑娘可怜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但一想到可能面临的风险,又硬生生地压下了那丝怜悯。他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小姑娘却突然冲上前,紧紧地拉住了沈无忧的衣角。“哥哥,求求你,我爷爷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我知道我骗了你,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小姑娘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沈无忧停下脚步,微微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得罪郡王的后果有多严重?我不能为了一个陌生人,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小姑娘咬着嘴唇,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知道,但是我爷爷他……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你不救他,他就真的没救了。”
沈无忧看着眼前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的小姑娘,心中纠结万分。他很清楚一旦卷入与郡王有关的事情,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小姑娘那绝望无助的眼神又让他的内心无法平静。
小姑娘见沈无忧仍在犹豫,“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哥哥,只要你肯救我爷爷,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求求你了,求求你……”她一边磕头一边哭泣着,额头上很快便出现了一片红肿。
沈无忧的内心被深深触动,那丝被他强压下去的怜悯瞬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长叹一声,缓缓蹲下身子,扶起了小姑娘。“罢了罢了,我已经得罪了一次宝庆郡王,也不怕得罪第二次了。”
小姑娘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连忙点头如捣蒜。“哥哥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只要能救爷爷,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无忧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既有对未知风险的担忧,又有一丝被小姑娘的孝心所打动后的欣慰。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行了,那就启程离开冷水江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