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看着黎清雨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她紧咬嘴唇,强忍着担忧,听从小姐的吩咐转身出门去询问布条。
阿阮在船上急切地四处寻找着船员,那慌乱的脚步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焦急。终于,她看到老张正在忙碌地搬运货物。阿阮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微微欠身,礼貌地问道:“船家大哥,请问船上可有布条之类的物件?”
老张听了阿阮的询问,停下手中的动作,手轻轻地摸了摸下巴,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而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布条啊,这船上倒是的确还有一些,不过呢,都是些陈旧之物,我也不太确定能不能派得上用场啊。”
阿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仍抱有一丝希望地说道:“船家大哥,陈旧些也无妨,只要能给我一些就好,我家小姐急用。”
老张看着阿阮那急切的模样,心中一软,说道:“那你随我来吧,我去给你找找。”阿阮连忙跟上老张的脚步,心中满是感激。
老张带着阿阮来到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在一堆物品中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些略显破旧的布条。“就这些了,你看看行不行。”老张将布条递给阿阮。
阿阮接过布条,如获至宝,连连道谢:“多谢船家大哥,这些足够了。”说完,她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往回跑。
阿阮怀揣着布条,脚步如飞地赶回房间。她推开门,只见黎清雨依旧面色苍白地坐在凳子上,手紧紧地按着肩膀伤口附近。阿阮急忙走到黎清雨身边,轻声说道:“小姐,我找到了布条。”
“帮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了。”黎清雨虚弱地说道,那声音虽轻如羽毛飘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阮闻言,心中微微一颤,仿佛被这话语中的重量所触动。她缓缓走到黎清雨身旁,动作轻柔得如同拂过花瓣的微风,小心翼翼地揭开她身上的衣服。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谨慎,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生怕弄疼了小姐一分一毫。
当她为黎清雨褪下衣衫之时,一阵惊愕之意如潮水般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兴许是上次天黑的缘故,她未曾瞧得真切。只记得上次为小姐洗澡时,小姐的肌肤虽有瑕疵,至少还能看的过去。
而今再定睛一观,只见她的后背、腹部以及胸口处处皆是伤口。那狰狞可怖的伤口如恶魔的爪痕,肆意地在那白嫩的肌肤之上蔓延。之前用针缝好的伤口还在缓缓渗出鲜红的血迹,如绽放的红梅,与她原本的美丽姿容形成了鲜明对比,令人禁不住心里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心脏。
她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将心中的紧张和不安统统吸入腹中,竭力去平复那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她紧紧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微微颤抖的双手,努力使其保持稳定。
她先是极为小心地从纱布上剪下一段长度足够的部分,再三确认其长度能够完全覆盖住伤口。接着,她轻柔无比地将这片纱布放置在伤口上方,那模样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贵宝物。而后,她全神贯注地开始缠绕纱布,每一个动作都极尽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她的动作轻得如同飘落的雪花,缓得似静静流淌的溪水,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小姐带来更多的疼痛,让小姐受到更多的伤害。
她的额头慢慢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充盈着满满的关切与焦灼。她小心翼翼地拿着纱布,先将其轻轻展开,然后把剪下的足够长的纱布平放在伤口上方。接着,她细致地把纱布的一端固定在黎清雨身体的一侧,随后沿着伤口的边缘,一点一点、缓慢而轻柔地开始缠绕。每环绕一圈,她都会微微调整纱布的位置,使其紧密贴合伤口,但又不会过于紧绷。她的手指灵活而轻柔,仿佛在进行一场细腻的舞蹈,小心翼翼地避免对伤口造成任何额外的刺激。
黎清雨强忍着疼痛,咬紧牙关,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告诉阿阮自己还能坚持。在缠绕的过程中,阿阮不时轻声询问黎清雨是否有任何不适,黎清雨微微点头或摇头,示意自己还好。
当纱布逐渐覆盖住整个伤口时,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空隙。最后,她用一个巧妙的结将纱布固定好,这个结既牢固又不会给黎清雨带来不适。
完成包扎后,阿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黎清雨也轻轻舒了口气,对阿阮投以感激的目光,那目光中满是温暖与欣慰。
阿阮为黎清雨穿好衣物后,双手轻柔地扶着她,缓缓让她躺到床上。或许是因为旧伤复发的缘故,黎清雨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渗出,颗颗晶莹,仿佛清晨的露珠。
阿阮看着她那因为疼痛而紧咬着牙关的模样,心中如同被针刺般疼痛,满是心疼。她紧紧地握着黎清雨的手,那双手传递着温暖与力量,轻声安慰道:“小姐,您放心休息吧,我会一直守在您身边的。”
黎清雨微微点头,那动作轻得几乎难以察觉。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努力克制着痛苦,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诉说着她所承受的煎熬。阿阮轻轻地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然后,她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的脸庞,那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只有黎清雨微弱的呼吸声,如同轻柔的微风,在空气中缓缓流动。阿阮的心情愈发沉重,她暗自祈祷着小姐的伤势能够尽快好转,心中的担忧如同一团乌云,笼罩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黎清雨的眉头渐渐舒展,如同绽放的花朵,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些。阿阮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阿阮依然静静端坐于床边,悉心守护着黎清雨。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偏离黎清雨的面庞,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唯恐她会产生任何不适。
须臾,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阿阮瞬间警觉起来,如敏捷的猎豹般迅疾起身,悄然移步至门口,轻声询问道:“谁在外面?”
“是我,老张。”门外传来老张沉稳的声音。
“这般时辰了,你此来所为何事?”阿阮立于门内,语气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疑惑。
老张赶忙回应道:“当下乃是用晚餐之时,老板未见你们的身影,便遣我过来询问一番。”
阿阮闻听老张所言,微微思索后解释道:“我姐姐她手伤复发,身体略有不适,故而在房中休憩呢。”
老张颔首点头,关切地问道:“原来如此,那你姐姐现今状况如何了?”
阿阮轻叹一声,缓缓说道:“目前暂无大碍,只是需要安静地休养。多谢老张和船家老板的关心。”
老张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关切地说道:“那你们这晚餐可如何是好?需不需要我给你们送些吃食过来?”
阿阮轻轻摇了摇头,婉言说道:“不用了,多谢老张的好意。我姐姐现在需要静养,不宜被打扰。等她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自行解决吃食问题。”
“那就好。”老张微微颔首,顿了顿,接着说道:“倘若你二位后续还有何种吩咐,随时唤我便是。”
“好。”阿阮简洁明了地应了一句,声音虽轻却带着坚定。待得老张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耳畔,她这才缓缓转身,返回床榻边,继续悉心照看黎清雨。
房间里再度恢复了宁静,仿若一个与世隔绝的静谧世界。阿阮静静地守在黎清雨身旁,心中满是深沉的担忧与无尽的牵挂。她不时地伸出手,为黎清雨小心翼翼地掖一掖被角,又轻轻抚摸着黎清雨的额头,那温柔的触感仿佛这样就能为她减轻痛苦,带去温暖与安慰。
窗外,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而神秘。繁星点点,似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广袤的天幕之上。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然而,阿阮却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全部心思都紧紧地系在黎清雨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