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踏入王府之后,便瞧见门房里端坐着一名满脸横肉的男子。男子身着华丽的绸缎衣衫,肚子高高隆起,犹如里面灌满了油水一般。狱卒不敢有丝毫轻慢,赶忙趋前一步,双膝跪地,俯首行礼道:“小人拜见总管大人!”他的姿态恭谨,神色紧张中带着敬畏。
总管大人微微眯缝起眼睛,瞅着眼前的狱卒,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烦的神情。他手持折扇,轻轻叩了叩桌子,那声音在寂静的门房中显得格外清脆。他语气冷冰冰地发问:“这般时辰过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向本总管禀报?倘若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速速滚蛋。”言罢,他还打了个哈欠,露出几分倦意。
狱卒身子猛地一颤,如同被电击一般,慌不迭地说道:“总管大人息怒,小人乃是死狱的狱卒,受我们牢头所托,有要事禀报王爷,还望总管大人通融通融。”说完,狱卒还偷偷瞄了一眼总管大人的脸色。
“有何事先行说与我听,要是事情着实严重,我再领你去见王爷。”二总管说完,重新挺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狱卒,等着他开口。
“可是……”狱卒面露难色,显得犹豫不决。
“没什么可是的,若是不告诉我,我凭什么带你去面见王爷,”二总管眉头紧皱,语气愈发严厉,“别在这浪费本总管的时间,速速说来!”
这狱卒见此情状,知晓自己不说事由,无法直接面见王爷,无奈之下,也只好按规矩行事,先将需要向王爷禀报的事情告诉这位二总管。狱卒一边讲述,心中一边忐忑不安,不知此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二总管将狱卒所述之事一字不落、完完整整听了一遍。听完之后,他的脸色犹如风云骤变,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转眼间便变得极为凝重,仿佛有阴云密布其上。二总管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之色。
“此事非同小可,事关重大,绝不能有丝毫延误和疏忽,你即刻随我去面见王爷。”二总管表情严肃,语气急促而坚定。
狱卒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跟在二总管身后。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脚步声在寂静的王府中回荡。一路上,狱卒紧张得手心冒汗,他不断在心中整理着待会儿见到王爷要说的话。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霍修鸣的寝室所在的院落。门口侍卫见远处有两人走来。他们身形挺拔,步伐匆忙。侍卫们立刻警觉起来,眼神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两人,手中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当看清来人是二总管和一名狱卒时,侍卫们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保持着警惕。
两人快步走到门口,侍卫刚欲拦住他们,二总管便扯着嗓子高声嚷道:“闪开!本总管有要事急着面见王爷,倘若有所耽搁,定拿你们问罪!”他的声音洪亮而急切,在空气中回荡。
侍卫们听到这话,心中一凛,不敢再有丝毫阻拦,连忙侧身让开道路。二总管带着狱卒急匆匆地迈进院门,那匆忙的脚步仿佛带着一阵风,直奔霍修鸣的卧房而去。一路上,二总管神色凝重,心中满是对即将禀报之事的忧虑,而狱卒则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紧紧跟随着二总管的步伐。
院子里一片安静,唯有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然而,突兀的女子叫喊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二管家听到后,脸上瞬间浮现出尴尬之色,可他深知此事紧急,还是硬着头皮,缓缓敲响了房门。
“谁敢扰本王好事?”伴随着这一声怒吼,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压抑,仿佛连空气都瞬间凝固了一般。那愤怒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院子里炸响。
二总管心头一颤,心中涌起一股惧意,但他还是强自镇定下来,隔着门恭敬说道:“王爷,狱中有要事禀报,关乎王府存亡,不得不惊扰王爷。”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露出坚定与急切。
屋内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寂静仿佛被无限拉长,令人倍感煎熬。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一个身穿粉色里衣的漂亮女子缓缓打开。那女子面容姣好,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惊慌。只见霍修鸣一脸怒容,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凌乱。他的眼神如利剑般射向二总管和狱卒,冷冷地说道:“最好是真有要紧事,否则你们都别想好过!”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狱卒见状,连忙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地面,不敢直视王爷的怒容。那垂首的模样,仿佛是犯了错的孩子,满心惶恐。二总管则硬着头皮再次开口:“王爷,此事千真万确,紧急万分,还请王爷听这死狱狱卒禀报。”他的声音虽恭敬,却也难掩急切之情。
霍修鸣皱着眉头,那眉间仿佛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满脸的不耐烦。他挥了挥手,那手势带着几分随意与恼怒,示意他们进来说话。女子轻轻掩上门,动作轻柔得如同飘落的花瓣。她退到一旁,眼神中流露出不安与好奇。二总管和狱卒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大气都不敢出,房间里的气氛紧张而压抑。
此时,一直低头默默站在一旁的狱卒向前迈出一步,“小人刘长河参见王爷。”刘长河微微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随即便又迅速垂下眼睑,极其恭敬地行礼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他深知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大祸。
“本王不想知道你的姓名,有什么事就赶紧说!”霍修鸣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不耐。
刘长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竭力定了定神,随后说道:“今日中午时分,洪老二前往死狱,去通知沈无忧后天即将被斩首之事。或许是他情绪过于激昂,致使说话声音偏大,竟意外地将地牢中正在酣梦之中的高迎骧给吵醒了。高迎骧被吵醒之后,心情大抵极为不佳,欲挣脱束缚从地牢中冲出来,找那打扰他清梦之人算账。我们这些狱卒见此情形不妙,便纷纷迅速从死狱中撤出。至于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着实不清楚,只听到死狱中过了一段时间便传来阵阵诡异的笑声。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一个蒙面男子从死狱中猛地冲了出来,将洪老二擒住,声称要交予高迎骧处置。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蒙面人带着洪老二的尸首缓缓从死狱中走了出来。其后,我们便听到死狱中不时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以及一些墙壁倒塌的轰然巨响。我们牢头忧心会有重大变故发生,便遣小人前来向王爷禀报。王爷,此事来得极为蹊跷,那死狱中关押的可都是重犯,如今这般混乱不堪,小人等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望王爷定夺,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以免事态愈发严重,危及王府安全。”
那狱卒战战兢兢地将这些话陈述完毕之后,便低垂着头,如噤若寒蝉一般伫立在一旁,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霍修鸣听到这些话后,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眉头紧紧锁起,目光中透着凛冽如冰的寒意。他微微眯起双眸,深邃的眼眸中思绪翻涌,沉思片刻后,冷冰冰地说道:“马饵,你带他先退下,本王有事自会传唤你们。”
马饵闻言,赶忙恭敬地应道:“是,王爷!”随后,他朝着狱卒微微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带着催促之意。狱卒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唯唯诺诺地跟在马饵身后,脚步匆匆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霍修鸣和他的侍妾,一时间安静得仿若能听到银针落地的细微声响。霍修鸣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规律,每一下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思索。
片刻后,霍修鸣穿好衣服走出院子,对着站在门口站岗的侍卫说道:“去将老苟给本王叫到书房,还有莫先生、林祧纶以及李翼,一并叫来。”侍卫连忙抱拳行礼,毕恭毕敬地应道:“遵命,王爷!”言罢,便转身匆匆离去,那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霍修鸣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马饵二人,沉声道:“你二人随本王前往书房等候。”马饵二人赶忙应道:“是,王爷!”他们的声音中满是恭敬,不敢有丝毫懈怠。
三人一同来到书房。霍修鸣端坐在书桌前,那凝重的神色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他眉头紧锁,似有万千思绪在心头缠绕交织,如同一团解不开的乱麻。马饵和另一人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身姿笔挺,大气也不敢出,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陷入沉思的王爷。
时光悄然流逝,书房里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彼此那细微的呼吸之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空间。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犹如沉闷的鼓点,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王爷,老苟他们已经到了。”门口的侍卫语气恭敬,高声通报道。
霍修鸣端坐在书桌前,听到侍卫的通报声,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炬,望向门外,沉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老苟等人依次步入书房。他们刚要向霍修鸣行礼,却见霍修鸣微微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众人会意,纷纷站直身体,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期待,等待着霍修鸣的指示。
老苟微微向前迈出一步,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询问道:“王爷,这大半夜的将我等召集至此,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霍修鸣眉头微皱,那紧蹙的眉间仿佛藏着无尽的忧虑。他的目光如冷箭般凌厉地扫视过众人,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刚刚得到消息,死狱那边出了点状况。”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心头猛地一震,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深知死狱对于王爷来说意味着什么,那里关押着许多与王爷作对的重犯,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