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为新手指一顿,收回手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了和煦的笑意。
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药箱,一边笑道:“那宫女,自然无法与娘娘相比。”
见愉妃还不太高兴的模样,季为新继续劝道:“或许是皇上太过看重娘娘,不想随意就……”
“哼,那确实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愉妃嘟起唇来,“但本宫心里就是不舒坦。”
“娘娘这般尊贵的人,与一个玩意儿计较什么。”季为新依旧耐心哄着,“皇上今日不是还要来陪娘娘用午膳?”
“哼,午膳而已。”话这么说着,愉妃脸上却挂起了笑来。
季为新垂眸将药箱合上,就听愉妃又道:“对了,明日本宫母亲过来,大约会带府医一起,或许是你兄长呢。”
“……臣兄长进来染了风寒,几日未去王府了。”季为新心中狂跳,面上依旧温和,“那明日臣便不来打扰愉妃娘娘了。”
愉妃闻言倒是没再说什么,只面上瞧着似有些不悦。
季为新正准备走,眼风一扫,看到小几的一边放着两个草编的蚱蜢。
只是那蚱蜢瞧着很是老旧,颜色已经完全枯黄不说,整体也松散的摇摇欲坠,感觉随时都能彻底散开。
但其不染灰尘,又摆在愉妃寝殿内最常坐的小几旁,应是很重要的东西。
季为新记下这草编,若有所思的离开了去。
*
衡月一觉睡醒已是下午。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坐在床边的楚今安,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只呐声唤道:“皇上……”
话一出口,衡月自己都惊呆了。
实在是这嗓子哑的惊人,若不是衡月自己说出口,她也听不懂自己说的是什么。
偏楚今安竟还明白了,扭头看她,轻轻“嗯?”了一声。
应完之后,楚今安又叫了廖忠进来,吩咐道:“将药端过来。”
廖忠退了出去,片刻后一碗黑漆漆的药汤便送到了衡月手上。
她愣了一下,抬眼看楚今安,嗫嚅片刻,才问道:“那……奴婢回去还吃药丸吗?”
“吃。”楚今安不假思索道。
衡月低头:“是。”
不必再多想了,昨晚关于什么孩子的讨论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记在心里。
她原就不配。
衡月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抬头时颈间的红痕一览无余,连锁骨上的春情都若隐若现。
楚今安余光瞧见,喉结上下动了动,到底在衡月离开时莫名加了一句:“好好休息。”
“奴婢遵命。”衡月有些艰难的行了一礼,脚步艰涩的慢慢走出了门。
被外面的阳光一晒,衡月才恍惚睁开眼睛,意识到此时并不是清晨。
竟然是,下午了。
所以皇上刚刚是已经准备午歇了吗?
可那床铺……
衡月面上微红,不敢多想,低头快走了几步。
结果一拐弯,就碰到了夏荷。
夏荷手中不知拿着什么,正满脸笑意的翻来覆去看着,在察觉到迎面来人后她将手连忙往身后一藏。
在看清是衡月时,夏荷眼睛一眯,冷笑一声:“别人光明正大的走路,偏你就躲躲藏藏见不得人,险些就撞到我了,真是晦气!”
“你见得了人,手上藏什么呢?”衡月反唇相讥。
夏荷不妨她直击重点,面色一下没崩住,变了神情。
而衡月刚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看到夏荷的反应,便知道肯定有问题。
她凑近一步,微微侧目看向夏荷:“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