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皇上心中,便是一时贬去浣衣局也好,被处罚了也好,衡月都是他的正五品内侍尚宫。
正这般想着,廖忠却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欢笑声。
那笑声正是从侧殿传来的,听着有几分熟悉……
廖忠又细听片刻,顿时心中大惊,连忙就跪地向楚今安请罪:“皇上赎罪,奴才这就过去让青寻那丫头注意些——”
“无妨。”楚今安摆摆手,却是唇边含了一丝笑意。
但那笑意转瞬即逝,又变成一种冷漠。
廖忠瞧的清楚,如今却也实在摸不清楚今安的心思,只能低头应了一声,心中却想着,还是要提点青寻几句。
看皇上这意思,大约是允了青寻伺候衡月,在这侧殿长住了……
今日楚今安这一出,实在是所有人都没想到。
紫宸殿向来是皇上的寝殿,那侧殿,便是空着,也未说允许哪个妃嫔、甚至皇后居住过。
如今却住进去一个宫女……
第二日一早,得了消息的苏太后便又将楚今安叫了过去。
楚今安早有应对,下了朝后不紧不缓便往慈宁宫而去,楚今阳也与他同行:“正好今日也去向母后请安。”
“嗯,三弟得闲便多陪陪母后也好。”楚今安颔首道。
“可惜母后惦记皇兄始终比臣弟多呢。”楚今阳却这般说道。
楚今安也不与他争这口舌官司,只点头:“那朕有时间,也会多来陪母后。”
一句话噎得楚今阳无话可说,毕竟楚今安身为皇帝,确实忙得很。
到了慈宁宫,苏太后一开口,说的果然是紫宸殿侧殿之事。
她叹气道:“从未听闻哪个宫女住在紫宸殿的,哪怕是侧殿,也于理不合。”
“母后所言极是。”楚今安应道。
他仿佛那软硬不吃一般,苏太后说这般不对,他便承认;苏太后让他莫要这般,他也答应。
但应是应了,衡月当晚依旧住在紫宸殿侧殿。
不过她才睡着,便被楚今安又叫过去伺候了……
拖着酸软的腰身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时,衡月觉得住的这般近实在是有好处的。
至少她不必像之前那般,再绕过回廊走那么远了。
迷迷糊糊趴在床上,衡月很快便睡着了过去,被噪杂声吵醒时,她才迷迷糊糊意识到,寅时到了。
皇上去上朝,衡月原也想起身去伺候的,但才站起身,她便感觉天旋地转,猛地便栽倒在地上……
“衡月姑娘受了风寒,原本并无大碍,只是……”
刘院正小心地看了楚今安一眼,再看看四周的宫人,轻咳一声,小声说道,“药浴……”
楚今安蹙起眉头。
确实,最近几次,他情绪波动很大,偏又有种种事情影响,衡月并未来得急事后再泡药浴。
而且,似乎都没吃避孕之药……
此时想起,才觉得弊端种种,楚今安忽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之后又觉得自己好笑。
安王的奸细而已,别说如今只是中毒颇深,便是死了,又能如何?
理智这般告诉楚今安,但……
他闭了闭眼睛,吩咐廖忠:“准备药浴。”
这是个顺手的工具。
还不能死。
衡月恢复意识的时候,便感觉嘴巴里一阵苦味。
她下意识呕了一声,就要闭上嘴巴不喝,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淡道:“张嘴,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