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反应过来,鞋袜便已经被人脱下。
“皇上!”衡月脸上顿时爆红,尴尬的连忙拉裙摆想要去盖住脚。
雪白纤细的脚上,大脚趾处却是一片通红,还渗了些血色出来。
楚今安蹙着眉拉住她乱动的手,抬眸看她轻启薄唇吐出三个字:“蠢死了。”
又是这熟悉的话。
若是从前,衡月一句反驳也不敢有,这会儿却鼓足勇气开口道:“奴婢……奴婢是被皇上拉的,才提到了脚。”
她说完,还有些担心的觑了眼楚今安。
却不想,楚今安并未生气,反而微微挑起了眉梢:“哦?这般说来还怪朕了?”
衡月忙低头说“不敢”,楚今安冷笑一声:“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话说的狠厉,手上动作却很轻的取过一盒药膏帮她上药。
便是两人已有过数次比这更亲密的接触,这一下还是让衡月羞的满面通红,手指抠着裙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楚今安上完药抬头,见衡月这般情态,也软了眼眸。
他将她的脚一放,开口却还是冷冰冰的:“非得要离开大明宫?”
这话题是躲不过去了。
衡月咬了下唇,轻声应道:“是。”
楚今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也并未再问其他,起身坐在御案边,声音仿佛含了冰碴子:“磨墨。”
衡月连忙穿上鞋袜,匆忙站起身到御案边上。
只是她才要拿起墨条,就被楚今安用嫌弃的眼神看的一愣,回过神来后连忙红着脸去洗了手才回来。
但……楚今安似乎自己都未洗手呢……
衡月不敢乱想,敛目收神专心研墨,许久后才察觉到周围不正常的静寂,忍不住悄悄抬眸去看楚今安。
却不想楚今安也正在看她。
衡月长睫乱眨,连忙又收回目光,却被楚今安叫住:“衡月。”
“奴婢在。”衡月连忙应道。
楚今安唇瓣动了几下,又闭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想问衡月大明宫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离开,为什么就不能留下。
难道衡月还想回到她所谓的主子身边?难道在他身边,就那般不好?
但男人的自尊让他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衡月的选择已经给了他答案,只是他不愿意接受而已。
他闭了闭眼睛,开口说的却是:“你现在还是朕的正五品内侍尚宫。”
“……是。”衡月惊讶了一下,又低头应道,“奴婢记住了。”
“嗯,莫要做出与你身份不符的事。”楚今安声音淡淡,握着毛笔的手却在用力。
若正五品留不住她,那更高的品阶,更好的待遇呢?
不,留不住她的不是品阶,而是……
他。
“出去。”楚今安不愿再看见衡月,开口赶人。
衡月犹豫了一下,想问问楚今安自己能不能去浣衣局一趟。
但看他周身沉沉的气压,衡月抿了下唇,到底没敢问出口,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殿外,廖忠见衡月自己走出来还微有些惊讶:“姑娘?”
“公公,皇上,这是何意?”衡月搞不懂楚今安的心思,只能求教廖忠。
廖忠哪里能懂?
看他也犹豫着不回答,衡月想了想,暂时抛开这个,先问出自己最在意的:“我之前从浣衣局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就回不去了……恐桃红她们会担心,公公能使人到浣衣局说一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