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上的记录,楚今安坚决不想看第二眼。
他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被人详细的记录下来,点点滴滴都呈送到他的政敌面前。
而记录这些的,是他亲自选的、愿意交付信任、甚至连她是奸细的事情都不顾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女人。
他怎会这般的蠢?
明知她是安王的人,明知她的目标就是接近他,他竟然还会那般傻的对她毫不设防?
明明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如今想来,倒是要感谢安王,感谢衡月,没在他睡梦中直接给他一刀,让他彻底了断。
楚今安的想象直接把自己气笑了。
他笑了一声,却笑得跪在地上的廖忠,以及远处装死的李得胜都是一哆嗦。
实在是,笑得太吓人,太冷了。
“想弄死朕,呵,老天都在保佑朕呢!”楚今安喃喃着,眼底逐渐漫起一片血红。
呵,对方这也是走了一步错棋。
衡月明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杀了他,但却没有,那之后便再无机会。
他也……不会再心存幻想,以为可以感化衡月,让她放弃她那主子,弃暗投明。
实在是蠢……蠢极了!
楚今安笑了起来,一边笑,却一边问道:“侧殿都封好了吗?”
“回、回皇上,奴才听着,应是已经封好了。”廖忠战战兢兢答道。
楚今安应了一下,慢慢收敛笑意,声音冷道的仿佛含了冰碴子:“不许人去看她,不许给她送吃的,喝的也不许!”
“是,是……”廖忠连忙应着,心中却在苦笑。
皇上这意思,难道是要活活耗死衡月姑娘?
这……这……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未免残忍了些……
廖忠想起刚刚被自己让人强行捂嘴拖走的青寻,心中暗自叫苦,不知道回头还得怎么安抚那位小祖宗。
他唯一能盼着的,便是此时楚今安正在气头上,说出这样的话,待气消一消,或许……就能给衡月一个痛快了。
相交半年,这也是他唯一能为衡月做的了。
谁知道事情才到了下午,廖忠接到之前皇上命他去查的消息,顿时感觉更加要完蛋了。
谢琅……和衡月……
他拿着那信纸,在紫宸殿门口转来转去走了半天,
半晌,还是一咬牙,推门进去后纳头就拜:“皇上,奴才查出来了点儿东西……”
一刻钟后,楚今安还在看着那张薄薄的纸。
纸上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写明了一件事情:
谢琅曾是衡家邻居,两家议有婚约。后衡家落败搬迁,再无联系。
这么一张薄纸,几乎要被楚今安瞪穿。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将纸团成一团泡进水中。
“好好好,当着朕的面,还在说那种不清不楚的话……”楚今安怒极反笑,“好极了。”
廖忠开始有些瑟瑟发抖,忍不住劝道:“皇上,那、那也是过去的事情……”
如今衡月是侍寝宫女……哦,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