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也恨不得衡月不敢再问青寻,他现在对衡月有些芥蒂,自不希望她再与自家侄女有什么牵扯。
当即廖忠便换了话题:“好了,没事,十五大板要不了人命,如今一年过去,她们该好了的也都好了。”
衡月抬眸看他,却听廖忠又道,“只是有件事,咱家私心里想着,衡月姑娘能不能帮个忙?”
“你且说,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帮。”衡月连忙应道。
廖忠眸光一闪,又端起那种人畜无害的笑来:“是这样,皇上如今立冠已有三年,却拖着一直不肯选后。”
衡月一怔,没想到廖忠会与自己说这个。
她低下头去,片刻后又抬眸:“廖公公莫非,是想让我劝劝皇上?”
“皇上如今身边也没个能说上话的人儿,若姑娘愿意,自然是极好的。”廖忠笑道。
只是他这般说着,眼睛却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衡月,似乎想透过她的表情来判断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衡月此时恰好察觉到他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难道她对那个位置,还能有什么期盼不成?
她怎么敢。
“那我便试着劝一劝,只是……皇上向来有主意,也不一定会听我的。”衡月小声道。
廖忠也跟着叹了口气:“是,皇上的心思,咱们也不好揣摩,只能试着劝一劝了。”
说完这个,两人似乎没了话题,衡月也没了更多兴致去说什么。
但廖忠想说的还没说完:“姑娘今日也瞧见皇上准备的衣服了吧?”
“是。”衡月犹豫了一下,并不太想和廖忠商量这个。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次回来之后,廖忠似乎有些变了,但要非得说清楚是哪里变了,也说不上来。
“姑娘若是还信得过咱家,便听咱家一句劝。”廖忠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西侧殿的方向,“便是为了两位小主子,姑娘也还是暂时留在大明宫得好。”
留在大明宫,便是继续做一个宫婢。
无名无份,出身这般差,又怎么能算是为两个孩子好?
衡月不解地看向廖忠:“还请公公赐教。”
“咱家想的也不一定对,但是……母不详的大皇子,和有一品妃做母亲的大皇子,姑娘觉得,以后的皇后娘娘会更厌恶哪个?”
衡月一愣,继而便是恍然大悟!
楚今安总归是要娶正妻,立皇后的!
知柏的身份在那儿,今日抓周又得了那般技巧,若日后皇后知晓,岂能不介意?
便如廖忠所言,若知柏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那皇后大约还能介怀的少一些。
确实如此。
理当如此!
刚刚升起的防备此时又烟消云散,衡月满眼感激的看向廖忠:“公公所言极是,多谢公公提醒与我。”
“姑娘想的明白便是最好,只是要姑娘暂时受些委屈。”廖忠欣慰的笑道。
“我自己如何都不打紧,能对大皇子和大公主好就好。”衡月点点头,有些赧然。
她早上险些便要选那身嫔妃的衣服了——若她是一品妃的位份,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楚今安身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看着两个孩子抓周。
还好她生性胆小又容易多想,才没贸然去选。
有廖忠这般提醒,想来,楚今安选后之事已经迫在眉睫,她的知柏……将来也怕是难有那般大的造化,还是平平安安的好。
正想着,外面响起通报声,却是楚今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