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叹息了一声，解释道：

“第一世，你因为他而造下了杀孽。你所杀之人并非全是仇人。还有很多是无辜之人。他们虽死在你手，可他是因。天道自然会把一部分罪孽算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第二世，他是盲人乞丐，注定一生孤苦无依。”

“本来，他顺从命运过完了那一生，就算还完了孽债。”

“可你又遇到了他，强行干预，间接导致他横死。”

“他死之后，你一怒之下屠了整个村的人，那里面也有很多是无辜的人。”

“到了这一世，他再度为你承担了天道的惩罚，所以是孤鸾之命。”

“偏偏你又出现了……”

话到这一步，桃树妖幡然顿悟：“居然，都是因为我！原来，是我害了他啊。”

桑非晚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去吧，再晚他就真死了。”

桃树妖茫然地点头，使了个隐身术，悄无声息地混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内，他带着氧气罩，一动不动地躺着。

突然，心电监控仪器滴滴地响起了警报，屏幕上的几条线都变成了直线。

医生大惊失色：“快，病人没心跳了，立刻抢救！”

桃树妖不敢耽误，急忙把平安符放到了他的身旁。

于是，一道旁人看不到的灵气，瞬间从符纸上飞出，灵光钻进了墨川的身体里。平安符随之变色，消失无踪。

屏幕上的直线又走出了弯弯曲曲的线条，像极了人的一生，虽然坎坎坷坷，却是生命的迹象。

墨川醒来后，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好像有人曾经来过，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奶奶看到他醒来，泪眼婆娑：“臭小子你要吓死我啊！好端端的，你跑去民政局那边干什么？你又没对象，去吃狗粮吗？”

民政局？

墨川也有点奇怪：“是啊，我为什么要去民政局？”

奶奶握着他的手说：“算了算了，孤鸾命就孤鸾命吧，咱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也挺好的。”

病房的门不知何开了一条缝，又悄悄地关上。

桃树妖一转身就看到了桑非晚，低着头道了句：“谢谢。”

桑非晚道：“我按照你的要求，抹去了他们的记忆。这一世，他不会再记得你。”

桃树妖说：“忘了挺好。念念不忘，才更加痛苦。”

“有道理。”桑非晚抬手凝起一股灵力，“我帮你抹去那段记忆。”

“不！”

“忘了吧，别让自己痛苦。”

“可我不想忘啊！哪怕记得会更痛苦，可我仍然舍不得忘记他。我想要记住他，记住我们过去的种种，如此我才用勇气面对往后漫长的余生。”

……

回到绛月山庄后的几天里，桃树妖还没从情伤里走出来。

树妖们喊她跳舞，她也毫无兴致，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不出。

杏树妖看不过去了，劝她道：“你堂堂千年树妖，为个男人天天愁眉苦脸的，这也太跌份了。”

桃树妖转过脸：“你没有刻骨铭心地爱过，你不懂。”

杏树妖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爱过？”

桃树妖有些意外：“杏树，你也爱过？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不说，不代表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