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巨大的深渊之口，深不见底，无尽的黑色犹如潮水涌上来。黑暗中有什么在靠近，伴随着窸窸窣窣，跳动的心脏如同雷响般鼓动，越来越大，最后抓住了叶和的心脏。

似乎注意到了。

无尽的黑暗中，那张口张开了，往这边长得更大。

它看见了。

它在靠近。

有一股烦躁从心底起，无所缘由，声音无孔不入，拼命想钻进脑袋。那是什么声音？无病呻吟的梦呓，各种混乱到极致的胡话……没有任何意义。

是吗。

似乎有人在询问。

那种浓郁的怪香与腥臭，越来越浓郁。然后——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叶和闭上眼。

“……”

沉默了一会，鞠了一躬，很认真的道歉。

“对不起，打扰了。”

阿赖耶也沉默了。

这个真做不到。

挨x也做不到.jpg

叶和离开了公司。

敲击键盘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就坐在那，笔直着背。

雕像上的眼睛动了。它睁开了眼，无数只形状各异的眼睛挤在一起，互相推攘，嘈杂声令人心烦。随着一句，“别吵。”安静了。

那些眼珠齐齐，转向叶和所离开的方向。

公司里那种无处不在的怪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

叶和回头看了眼并不高大的建筑，抬起手，按在公司牌子名称上。当手离开时，那里出现一个，很小不起眼的印记。

“飞雷神印记是绝不会消失的。”

叶和说。

哪怕施术者死了也是一样。

阿赖耶回首，最后凝视了眼这座囚笼。

……

纯白色的房间，一切都是白色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墙壁忽然染上一点黑色，那黑迅速扩大，很快包裹了半个房间。女孩眨了下眼睛，用她那平静不带有多少情绪的声音，「盖亚。」

明明是人意识等等集合体，本身却是没多少情绪的三无性格，很有反差感，不是吗。

「嘿咻。」

黑暗中，另一个女孩出现了，她显得更活泼一点。

不同的是，她是黑色的连衣裙，眼眶中的眼珠如笔下点墨，格外乌黑。

一黑一白，两人就像是两个极端。

「我……」阿赖耶开口。

「嘘。」盖亚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唇前。这个世界，静音了。

祂似乎心情很好。

祂的确心情很好。

女孩……或许用萝莉形容更合适一点，过于娇小的身体蹦蹦跳跳，来到阿赖耶面前，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小手按在祂额头上。

阿赖耶正惊疑。

——纯白色的墙壁上出现第三者的黑，那些黑如同点缀的斑点，一颗颗点缀在墙壁上，很小，但密密麻麻，让人背脊发寒。

只是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黑点的最深处，微微透出彩虹色。

那些黑在缩小，最后消失，墙壁又恢复成，最初的颜色。

盖亚收回手，双手叉着腰，哼哼两声。

阿赖耶眯起眼。

提问，如果人类意识最深处被埋下了名为暴虐，淫秽，混乱的种子，并在无防备的状况下无差别影响所有名为人类的生物，会发生什么？

那样的世界，一定很有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