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愣了半息,接着伸出双手将手炉接住,说着:“谢谢皇兄。”
他这是什么意思,前世此时此刻他可是非常不喜欢我的!
“走。”肩舆上乔皋靠在软枕上,闭着眼睛,此时此刻他只是个屁都不知用何词形容的小屁孩儿,朝堂正事、百姓家事、攘外战事,此时此刻皆与他无关。
一阵风似的,乔皋走了,乔昭还楞在原处,和衣将手上的小氅搭在她的身上,春水在一旁说道:“主儿,该走了。”
白色的太阳自西方徐徐坠下,温暖没有丝毫,宫道旁栽种的花草树木立有冰霜,等到受不了冰霜的重量时,便耷拉着身子,使得冰霜落下,寒冷如此,何来暖春?
清风呼呼刮着,左右翻转着自己的身子,便将徐行的金禾宫众人拖住了脚步,乔昭明显感觉自己不是自己的了,便停下脚,望着和衣和春水,小声地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的脚有点儿疼。”
和衣将手中的披风递给春水,蹲下身说着:“公主,奴背您回去。”
雪地上,和衣与春水的脚印较之于此刻之前,由深了一些。
皇宫,入夜未眠的除了宫人,便无其他,丞相府,乐臻望着眼前成堆成堆放着的折子,又看着眼前这些耷拉着身子疲惫盖满双眼的朝臣重官,扶着额头探着气,唉声说着:“也罢也罢,朝事繁忙,忙不过来,李朗,自明天开始你带着手上的人游历全国,咱们还是缺干事啊,先前你推荐来的董才子我已推荐至太后哪那儿,可这远远不够。”
李朗本是从一品的吏部侍郎,自从张贵妃那件事以来,殷朝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考试了,他左思右想,这也不是个办法,此刻他耷拉着脑袋,仍旧上前说出曾经说了千百遍地话:“相爷,要不咱还是举办考试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李朗,国丧期为五年,这五年内除皇室,一律禁止大型考试以及聚试,你身为吏部侍郎比我清楚得多,我又何尝不想,可这于礼不和,你将你手上可以调配的人全都分散出去,阙上六艺,确保各行人才都在我们的手中。”
在这里出现的,是否为当今朝臣的,凡是个人,不分男女老少,皆是他乐臻的人,这些人都是受到他的提携授意才达到现在的地位,而信不信得过另说,谁手上会将自己的所有和盘托出呢?
董瑁望着这个男人,信任于他而言,写在脸上深深的褶皱中,一双鹰眼无死角地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每一息他都能够看穿每一个人,而现在,董瑁在角落,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书籍,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任务,当今的皇帝该开始学习了,前世教陛下的是谁呢?
月亮高挂枝头,小雪也细细洒着,这个冬天这个言都这个腊月与往些年一样,被雪所包裹,抄手走廊高高挂着引路的灯笼,一路来到街门,百官辞了丞相,想要彼此讨论,却也因夜深加深的疲倦进入了白日的梦乡。
夜深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万人空巷,本该睡着的床,冰冷凉霜,等着主人回来的仆从在马车前打盹,直到丞相的门开了。
一瞬间的光使得靠门打盹的仆从瞬间睁开眼,第一时间从车里取出暖着的厚毯子搭在自家主子的身上,恭敬地将主子带上了车里,悠悠抽着马鞭往自己府宅去。
星星只出来了两三颗,今夜无眠的有觉的全都缩在自己的铺上,即使地下挖了暖道,也能够感觉寒冷从外往里来。
今日是腊月十五,刚过了腊八没几天,而乔昭刚好也是腊八节入的宫,节日的氛围很淡,她清楚,乐清敏并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但大国与之节日,不能不办得响亮。
腊八姑且不算,但十五日之后除夕之夜,举国同庆,朝政之事暂缓二十日,也就是上元节后几天,举国上下从节日的余韵中抽身而出,为暂缓的事而忙绿。
这个冬天,冬暖寒霜,沁人心脾,注定会被许多人记住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