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扭着腰走到乔昭的面前,说着:“选择你,只是因为这棋盘,你当我是谁便是谁吧,你们的事这么复杂,倒是很好的一课,不过现在,请您先睡一觉吧,明早醒来,请让我当一品女官哦!”
寒夜,躲藏在灶灰中的黄鼠狼拧直了身子,四只腿在空中轻轻一扬,便化作了三岁的小丫头悄悄来到了乘飞殿。
头昏脑沉,乔昭捂着后脑勺,两边的太阳穴她也能够感觉到其中的跳动感,和衣在一旁候着,站了多久她自己也是不清楚的,在屋子的大门中央支了一口可以移动的灶,灶上卧着一口小锅,一旁放着铜制的洗漱盆。
事已过去一月,明日便是除夕,昨夜仿佛有重要的事,可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这重要的事是为何,小小的脑袋有着大脑的钝痛,她揉揉了稀薄的头发,将身上的被子掀开。
“殿下,先坐一会儿吧。”春水在门外眼见着主子起来,说着,手上拿着厚厚的布将小锅提起来,并将里面的水倒进铜盆,铜盆中放置着早上采集的干净的雪沫儿,两相融合,滚烫的水冷却了很多。
和衣伺候着自己的小主子来到梳妆台,一左一右两个角,挽起了也不过大拇指的粗度,垂下来的丝带却更加的可怜,她忍住心中的叹息,将首饰盒中下层的长命锁取出来,戴在乔昭的脖子上,说道:“殿下,这是太后赐的长命锁,早些时候曹嬷嬷送来的,见您还在睡,便没人心打扰您。”
握着长命锁,乔昭只觉得周身都浸透在讽刺的目光中,这一世唯一的不同便是她乐清敏转性了,可人心隔着肚皮,谁知道好意后面是否包藏祸心?
阿苏在大门前与春水打着招呼,手上拿着鸡毛掸子,脆生说着:“春水姐姐,是否需要妹妹帮您?”
春水摇摇头,这个灵巧的女孩儿金禾宫上下都是喜欢的,小自己四月有余,忆起过往,她说着:“妹妹进去打扫就可以了,这些事姐姐可以的。”
隔着铜镜的缝隙,乔昭能够看见阿苏提着与她身高一样长的鸡毛掸子进来,嘴角泛着笑容,狐狸的眼睛好似在说话,昨夜他们似乎见过,但记忆很模糊。
和衣看出了乔昭的异样,对着阿苏招招手,小声说着:“主儿,阿苏与奴的年纪相仿,倒不如让她呆在您的身边,也好多一个玩伴陪伴。”
乔昭回头看着和衣,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右手还握着那柄银梳,左手捏着淡蓝色的绒花,正思索着将这绒花安置在何处为好。
阿苏依言上前,恭敬有礼,可乔昭偏觉她这副样子过于违和,凝眉小声说着:“卿卿是人吗?”
“殿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阿苏几乎是趴在了地上,鸡毛掸子横放在她的身边,没有人能够看见她的表情,只能够看到她深觉受到莫大侮辱,情绪激动之后身体的大幅度抖动。
“殿下,阿苏也是奴和春水看着长个儿的,怎么会不是人呢?”
乔昭拧眉望着地上的阿苏,再看看身后的和衣,问着:“前些日子你们怎么没说?”
“陛下,那时候您也没有问,奴便觉这也无事,便也不提。”
“哦!洗漱吧,今日的母后的请安是否也免了?”
“殿下,曹嬷嬷早些时候来带话了,明日是除夕,午时三刻会有司衣制的人带着新作的衣裳,司珍制带着新作的式样来,曹嬷嬷传娘娘的话‘因为时间紧促,便未做更多的选择。’。”
“哦,好的,阿苏,你且起来,以后你便也是大宫女了,跟在我的身边吧。”乔昭自前世便没有使用自称,今世她仍旧保留了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