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幻想(1 / 2)

晚上的时候,二叔神神秘秘地从地窑中挖出一个大陶罐。陶罐封的严严实实,两个朝鲜铜碗摆在桌子上。

“二叔,你要干啥?”

“猜猜,孩子”

“那怎么猜,平时不舍得用的大铜碗都摆上了。叔叔过年在冬季,夏天过年真是睛天下雪,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去年的秋天,忘了,野葡萄没让你吃,还哭鼻子。”

“葡萄洒,二叔不是等到过年才喝吗?”

“都会背春秋了,这可比过年还喜庆,你爹娘要是在天有灵,不知道多高兴。孩子懂事了知道学习了,这还不值得高兴吗?”

茅草房好像飞进了金凤凰,屋里一片金光。白头山上的天池瀑布飞流直下汇聚的江水,碧波闪耀。渔夫在下网打鱼,哼着古老的民谣。屋檐下的几窝燕子的小生命叽叽呱呱闹个不停。燕子窝甚至把家都安在屋里了,为了方便燕子妈妈哺育小雏燕,用杨柳树条编织的门一直四敞大开。叔侄俩喜欢这样的氛围,晚上挨虫叮咬完全不在乎,他俩害怕孤独寂寞。

江边有一群光屁股洗澡的孩子们,炎热的夏天,在江水里是多么的高兴,对岸的孩子们妇女们也都脱光了洗澡。

常常会有光棍汉子偷看姑娘白花花赤裸裸的身子,她们野性豪放,完全不在乎挑衅的眼神儿。姑娘似花儿,金达莱在春天开放,她们选择在炎热的夏天开放。常常有假仁假义的君子摇头叹气,其实他们色眯眯的眼睛等了一年了,就等闷热的夏天来到开眼荤。家里的娘们都像老母猪似的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脸像黄菜叶,胸部哺育孩子变得干扁像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像爷们一样脱光上身,只剩下像两块皮?的袋子,奶头像生铁铸成的小疙瘩。就这样也不得安生,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明明知道没奶水也要用小嘴含着,吸尽母亲最后的精华。姑娘们绝大多数命运都是这样。

当时的重男轻女也是有历史渊源的,生个姑娘,连母亲都会直摇头,哀叹老天对自己不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们的命运就是生育机器,生命和青春全部献给了生孩子的轮回当中。动物们一年才发情一次,而人可不同,随时都可能发情。在生命活力的旺季,除了干活为了生存,最美好的天伦之乐在于创造生命本身。活下来的壮丁,生存下来的姑娘,继续前辈轮回的命运,还有其他选择吗?没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古老的诅咒根深蒂固。姑娘的生命真没有山村中的野花丰富多姿。山村中的野兽都会庆幸,没有投胎成人类,在自由的大自然中多快乐多潇洒。

两大碗酒下胜两人的脸都红扑扑的,都有了幻想,触景生情,能听到远方江水的奔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