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索尔从睡梦中醒来,开始面对新的一天。
上次吸收了克劳德的黑色魔魂,然后睡了一夜,第二天他就顺利晋升了一阶。
那天从荒野里回来后,索尔仍然按照着以往的习惯,该挥剑就挥剑,该发呆就发呆,晚餐还吃了自己亲手做的奶糊面包。
直到迎来夜晚,入睡前他都没觉得第二天会有什么不同。
晋阶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过程,就像细雨浸透泥土一样寂静无声。虽然来得突兀了点,但也算在意料之中。
第二天醒来后,索尔明确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很难说是力量的单方面增长,还是精神层面的扩张。
总之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你很清楚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变粗,也没有肌肉虬结之类的显著变化,样貌更是没什么改变。
确切地说,你仍然还是那个你,可你就是感觉到了力量。那种充溢的澎湃力量感像海潮一样漫过心头,让人有一种想去改变世界的躁动。
对于顺利晋入一阶这件事,索尔并没觉得有多高兴,因为这是一件只要自己不死,就终究会到来的事情。
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改变,再加上自己总是在刻意掀起晋阶这件事的神秘面纱,当这个结果到来时,他表示很淡然。
人生是分阶段性的,索尔知道当一个人处于人生的不同阶段,他的关注点、眼界和心态一直都在发生着改变。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狂喜兴奋好几天。
至于现在,喜悦还是有,但更多的却是面对前路的迷惘。
灰幕镇那么多一阶在到处乱跑,二阶却寥寥无几。当然,不论是在这片领地还是相邻的领地里,二阶并不是没有。
只不过修格斯所打探回来的那些关于二阶职业者的情报,或零或整的堆在面前,全都透露着三个字,‘不知道’。
没人能说清一阶晋升二阶到底经历了什么,似乎就只是陷入沉睡而已,问题在于醒来的人即使晋阶成功却什么都不知道,而有的人直接就再也没有醒来。
并不是他们不愿意说,而是因为无从说起。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晋阶时都会陷入长久的睡眠,时间至少在几天以上,因人而异。
这正是索尔迷惘的根源,连晋升一阶的喜悦都被这种未知的不确定性冲淡了。
不想停止对力量的追寻,就必须继续向前。
如果前方有强敌,你大可以鼓足勇气悍然而战,但如果连对手都变得神秘而不具体时,自我鼓舞就会变得有些空泛。
索尔本来想把晋升一阶的过程留作缓冲的,他想尽可能地多做些了解,不敢说看透整件事情的脉络,但至少手里也要有那么点把握。
只是现在走得快了点,自己已经提前站上了生死难料的分野。看来从一阶到二阶这道死亡之门,终究还是要由自己亲手来推开。
至于晋阶的另一个关键要素,魔魂,坊间也传闻不一。
有的说各种怪物死后出现的魔魂是不一样的,也有的说魔魂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魔魂品质,更有人说晋阶其实根本和魔魂颜色无关,只和吸收的魔魂数量有关。
似乎都有道理,众说纷纭。
这个世界隐藏着太多秘密,索尔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广阔的无穷里保持着一颗不懈的探究之心。
“想不到你竟然比我更早晋升一阶。”修格斯收到消息赶来,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自己挂着的熏肉被狗叼走了一样。
他其实心里挺为索尔高兴的,这家伙只是习惯性地想说几句怪话而已。
索尔将自己在荒野里的遭遇大致讲述了一番。
“为什么你总能遇到这种好事情。”修格斯很是不忿。
想想克劳德那腐烂的样子,这真的算是好事吗?索尔无语地翻着白眼。
“感觉怎么样?”修格斯问。
“不怎么样,似乎只是尿得更远了些。”索尔平淡如水。
“尿得……更远?”修格斯张着嘴,仿佛有谁一脚踢倒了他的墓碑。
该死的家伙,自己满怀热情幸幸苦苦出生入死,就为了踏入一阶的门槛看更远的风景。这本该是个伟大而激励的目标,哪怕说借此改变命运也不为过。
可到了索尔这里,这家伙轻松进入了一阶,还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修格斯认为这是一种索尔式的嚣张,他愤怒了,于是拽住索尔的衣襟把他拖到门外。
两人并排站在墓地边扯开裤子,很实际地比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