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局势,久久僵持不下。
渐渐的,二人均陷入强弩之末,其势不可穿鲁缟。
为了维持高速,保持攻击的突然性。
申屠龙的体力,必然消耗甚巨。
而火候欠佳的听声辩位,并不能做到绝对精准。
范伯勋只能以内劲的海量消耗为代价,挡住龙吟掌的突袭。
内外功法的优劣,不能一概而论。
这要看各自浸润精深的程度。
恰如此时的二人。
申屠龙,外功刚猛霸道。
范伯勋,内劲绵长厚重。
矛盾相当,势均力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渐渐接近尾声。
申屠龙的身法速度,肉眼可见地降下来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势,不攻自破。
捕捉到对方身影的范伯勋,奋力拍出一记金钟掌。
只是掌中内劲空虚,空有其形,亦是威力大减。
砰砰砰
乏力的龙吟掌与空虚的金钟掌,一碰即分。
二人皆身形退后,于数米外勉强稳住身形。
大口喘着粗气,如豆如珠的汗水连线成雨。
四目彼此凝视,不甘却皆无力再战。
“第二局,平!”
范伯勋的顽强,大大超出了申屠昆的预料。
知子莫若父,申屠昆明白:
若长子尚存一息之力,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他的镇定不见了。
附庸风雅的中原君子遗风,也消失了。
他抢在范伯勋调匀气息之前,急着宣布了平局。
若再战下去,长子定然毫无还手之力,落败已是必然。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因为那代表着,西域三雄的名声毁去大半。
他们父子在聚贤庄的地位,必然动摇。
其实,范伯勋的状态比之申屠龙,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倔强如他,依旧挣扎着站了起来。
“第二局,还没有结束!”
仓啷!
背负的长剑,再次出鞘。
“不胜不归!”
范伯勋要的,只有胜利。
若想把户部官银这一罪证带回去,除了胜利,他别无选择。
至于擒拿刘全,已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那已是无法办到的事了。
凭着执念,他踉跄着,一步一步地逼近着申屠龙。
场中顿陷,死一般的沉寂。
唯有深深的呼吸声,和断续的脚步声。
申屠昆眼眸如火,他愤怒了。
无疑,范伯勋的拒绝,令他颜面扫地。
而按照江湖规矩,他又不能阻止。
随着剑尖,指向无力挪动的申屠龙。
他的眼中,出现了恐惧。
他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
“只要你敢刺出一剑,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申屠昆羞怒交加,出言威胁。
然而范伯勋不为所动,长剑义无反顾地刺出。
执着、倔强、坚决。
“我我认输!”
眼见长剑就要刺穿咽喉,内心极度恐惧的申屠龙,彻底崩溃。
他屈辱地说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求饶。
范伯勋笑了。
笑容,是那样的喜悦、自豪。
长剑,不受控制地脱手落地。
人,缓缓地仰面倒下。
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他强行而为。
此刻的他,已经无法调动,哪怕仅是一丝内劲。
呼吸也变得,难以维持。
他已经努力到,无能为力。
“你去死吧!”
申屠昆一声怒吼。
长子的屈服,令他一世英名尽毁。
他彻底不讲武德,纵身杀向气若游丝的范伯勋。
其身法之迅捷,远胜长子。
其拳掌之刚猛,亦非二子可比。
范伯勋,危矣!
《梁书·武帝纪》载曰:
范伯勋连胜申屠兄弟,激怒申屠昆,身陷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