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广平也在打许氏家资的主意。
作为回报,他会向太子力荐陈朴继任济阴太守。
陈朴正在为此事发愁、犹豫。
“为了此事而得罪九殿下,值得么?”
萧绍瑜接收沈贺家资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而沈贺名下的那几间店铺和城外的庄园,原本正是许氏所有。
也就是说,许氏家资已与萧绍瑜产生了联系。
近日,萧绍瑜又与刘广升打得火热。
连赈济灾民所需的粮谷,也是从刘广升处借来的。
故陈朴有理由怀疑:
刘广升名下的那部分许氏家资,萧绍瑜可能也有所染指。
沈贺架空萧绍瑜,最终是个什么结果,活生生的摆在那里呢。
陈朴敢动萧绍瑜的奶酪么?
他有所畏惧、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许氏家资已入九殿下囊中矣。”
陈朴思索再三,将自己的猜测以肯定的语气,告知钱锡之。
他想看看钱锡之的反应,并由此推测豫章王的底线。
身为豫章王的门人,若是主子执意插手,那他就别无选择了。
“九殿下?”
闻言,钱锡之在心中权衡着。
他已知萧绍瑜的差事办得很好,并预计待其返京,梁帝必有褒奖。
此时交恶,一旦萧绍瑜情急之下捅到梁帝那里,于豫章王而言,得不偿失。
须知不甚得宠、又刚好立功的萧绍瑜,可以无所顾忌。
然有心储位的豫章王,则不然。
他不能将自己的贪婪,暴露在梁帝面前。
“既然已属九殿下,本官便如实回禀大殿下了。”
钱锡之应道。
他没有问,萧绍瑜是怎么搞到手的。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无端招惹萧绍瑜。
毕竟萧绍瑜无权无势,斗垮他,虽容易却无任何意义。
钱锡之也是在暗示,豫章王那里他自会说明,不会难为沈贺。
“大殿下这边算是解决了,怎么回刘二爷呢?”
心里想着,陈朴仍觉头疼,实在拿不定主意。
他索性求教钱锡之:
“钱长史,大殿下交代的潜伏任务,下官怕是无法完成了。”
所谓潜伏任务,即打入太子党。
这是豫章王亲自布置的任务,他希望借此掌握太子党的动向。
“出了什么纰漏?你的身份暴露了?”
钱锡之紧张起来,急问。
若是陈朴暴露了,豫章王系再想打入太子党便是千难万难了。
吸取这个教训,太子及其门人必然多加防范。
“下官没有暴露,是刘广平向下官索要许氏家资。”
陈朴面现难色。
若他不能满足刘广平,则借其势打入太子党便失去了意义。
原因很简单,刘广平对他失望的话,太子党的内幕还能对他说么。
然若满足刘广平,则必得罪萧绍瑜。
他怕自己步了沈贺的后尘。
闻言,钱锡之竟然面现喜色,他笑着说道:
“依本官之意,你可以帮他夺过来一些,却也不要赶尽杀绝。
若能挑起太子与九殿下的争斗,相信大殿下一定会满意的。
你也不必担心九殿下的报复,大殿下会保你的。”
太子的性子极为霸道,只要心有不甘的刘广平稍稍煽风点火,他必然有所动作。
为私利而与手足反目,一旦内情传出去,太子的声誉必然一落千丈。
声誉受损,储位必然动摇。
这正是钱锡之要达到的目的。
换言之,只要能打击到太子,这样的事便可以放手去做。
“下官受教了。”
陈朴心忧尽去,拱手致谢。
正事谈完,陈朴盛邀钱锡之留宿一晚,略尽地主之谊。
然钱锡之急着回京复命,婉言谢绝了。
待将其送走,陈朴片刻不曾耽搁,连夜去刘府见刘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