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缘由后,侍卫长松了口气。
皇帝宣召了,那他也不算自作主张,顶多是提前了些。
三人一路疾行到承乾殿时,皇帝也刚从钟粹宫回来,两方在殿外碰上。
皇帝瞪了一眼定北侯,神情十分不悦。
进到殿中落座后,侍卫长先向皇帝禀明情况。
“臣怕引起骚乱,便擅自做主带侯爷前来面圣。”
“退下吧。”皇帝挥手,未做责罚。
幸好如此,他才少受鼓声折磨,也未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侍卫长走后,皇帝目光不善地看着定北侯斥问:“深夜击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天大冤屈?”
登闻鼓,乃告御状申冤屈所用,随意不可乱敲。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是知罪犯罪!
面对皇帝的威压,定北侯丝毫不惧,他既敢敲,就做好了打算。
“陛下,臣长子入夜时毒发吐血,昏迷不醒气若游丝,急需碧灵芝救命,还请陛下将碧灵芝归还于臣。”定北侯跪地请求。
“此事当真?”皇帝心有怀疑。
哪这么巧,谢知熠带回碧灵芝不过几日,谢知行就毒发了?
皇帝打心底里不信,认定是诓骗他交出碧灵芝的手段。
“陛下明鉴,可派太医前往诊查。”定北侯就知道,皇帝不会轻易相信,或是相信了也不愿交出碧灵芝。
“行了,朕派两名太医随你回去给谢世子瞧病,还有靖王前日举荐的神医,也一并前去。”皇帝想就此打发糊弄过去。
然定北侯深夜前来,不达目的又怎会罢休。
“恳求陛下念在我们父子浴血奋战,击退北元贼子,为东临誓死尽忠的份上,交还碧灵芝救知行性命。”定北侯伏地叩头。
皇帝闻言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胁迫朕?”
“臣不敢,臣只想救爱子性命,请陛下开恩。”定北侯态度坚决,寸步不退。
碧灵芝已然被谢知行服下,今夜入宫求药,是为做戏。
否则,无法解释谢知行毒解痊愈一事。
定北侯知道皇帝不会完全交出碧灵芝,所以他的目的是一半。
只要能拿到一半假碧灵芝,就能将此事圆说过去,不会引人起疑。
“朕若不答应呢?”皇帝冷睨着定北侯。
定北侯抬头,目光沉痛又坚毅的与皇帝对视,“那臣只能击鼓鸣冤,请满朝百官共审。”
审谁?审他这个皇帝?
皇帝觉得定北侯简直是疯了!
“放肆!”皇帝怒而拍桌,愤恼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定北侯,“自古以来,只有君审臣,何来臣审君,你是要谋反不成!”
“定北侯府世代为将,忠君报国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陛下此言此行,实在令臣寒心。”定北侯虽跪着,背脊却挺的笔直,气势分毫不弱。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殿中气氛沉戾骇人,立在门口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殿下。”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侍卫行礼的声音。
紧接着,齐聿珩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殿下,定北侯惹怒了陛下,您快劝劝吧。”宫人语气急迫,神色惶然。
齐聿珩在殿中顿脚,恭敬的朝皇帝见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大半夜的,你请哪门子安!”皇帝正愁有火没处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