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的面容上挂着一层难以融解的寒冰,对李青青的恳求置若罔闻,她的声音清冷如霜,缓缓言道:
“自那日我被遗弃于苏府大门前,稚嫩未褪,年岁尚不足两岁,我便于你们断了尘缘,勿扰我清宁。”
她的思绪飘回往昔,那段记忆虽已斑驳,却依旧刺痛着她的心。
彼时,若非苏府一位宅心仁厚的管家心生怜悯,将她从饥寒交迫的边缘拉回,她的命运或许早已陨落在那无情的寒冬之中。
言毕,依云决绝地转身,欲迈步离去。
李青青见状,眼眶中盈满了哀求的泪光,她近乎乞求地呼唤着:
“小妹啊,父母之举,实属无奈。那年家中米粮匮乏,寒风凛冽,你的幼小身躯实难抵挡那严冬之苦。
他们也是万般不舍,才将你托付给苏府,望你能安然度日。
如今家中有难,只求你能伸出援手。”
言罢,李青青双腿一曲,几欲跪拜于地,情感之深切,可见一斑。
依云的步伐微微一顿,她深吸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往昔,她并非全然忘却,家中的困境她亦有所耳闻。
幼时,每逢佳节,家中长辈还会悄悄前来探望,询问她是否愿意归家团聚。
然而,那份被遗弃的伤痛,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中,让她难以释怀。
为何偏偏是她?
家中尚有三位姐姐,为何偏偏是她被舍弃?
尽管言辞冷硬,但她内心深处,并不愿见到家人陷入困境,否则那份愧疚将会如影随形,缠绕她的一生。
最终,依云缓缓转身,声音虽冷,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说罢,究竟是何事?”
见依云终愿倾听,李青青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她急忙道出原委:
“前两日,狼牙宗的一帮恶徒闯进家中,将苗姐与颖姐掳走,还打伤了爹娘。
所幸伤势不重,但狼牙宗竟意图将两位姐姐送入怡红院,那等烟花之地,实乃人间炼狱。
如今,家中能指望的,唯有你一人了。”
言及此处,李青青的声音已带哭腔,绝望与无助溢于言表。
狼牙宗,这个名字在明月城中如雷贯耳,乃是赫赫有名的修真势力。
麾下高手如云,光是元婴期强者便有两名,除去苏府,几乎无人能与之争锋。
对于她们这户普通人家而言,与狼牙宗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依云的双眸瞬间凝缩,一股怒意自心底升起,她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苗姐与颖姐,他们此刻身在何处?”
这二人,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尽管相见寥寥,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任何时间与空间都无法割舍的。
在得知家族中的亲人被强行掳至怡红院以充作歌舞姬的消息后。
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燃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熊熊怒火,这股怒意仿佛要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
“她们此刻正身处那纸醉金迷的怡红院中,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
她们的现状如何,是否安好,我无从知晓,这让我怎能安心?”
言罢,李青青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泪光闪烁间,她毅然决然地在前方引路,每一步都透露出她内心的焦急与坚决。
一行人匆匆穿行于繁华的街巷之中,不久便来到了一处气势恢宏、热闹非凡的大楼阁前。
楼阁之上,红旗飘扬,宛如烈焰般炽热,而楼阁之内,则是莺歌燕舞。
一群身着华丽衣裳的女子正热情地招揽着过往的客人,那场景热闹非凡,却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怡红院,终于到了。”
依云低语,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她迈步上前,门口的一位姑娘立刻堆满笑容,调侃道:
“哟,这不是又来了个小美人嘛,不过咱们这儿可是男人的天堂,可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哦。”
言罢,周围的姑娘们纷纷发出了轻快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依云的不谙世事。
然而,依云的脸色却变得阴沉如水:
“我乃是苏家之人,速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见我!”
话音未落,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之气从她身上散发而出。
“苏家?”
那女子闻言一愣,随即仔细端详了依云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但一想到苏家在明月城的赫赫威名,她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赔笑道:
“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苏家的威名在明月城如日中天,任何势力都不敢轻易招惹。
再加上依云那副来者不善的模样,更是让这女子心生警惕。
要知道,在明月城中,敢于主动挑衅狼牙宗的势力屈指可数。
片刻之后,五人从怡红院中鱼贯而出,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狼牙宗的副宗主赵天。
他一见依云,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似乎对这位突如其来的访客感到有些意外。
“在下赵天,狼牙宗副宗主,敢问阁下是?”
赵天客气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苏家。”
依云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同时从怀中取出一枚银光闪闪的令牌。
这枚令牌是苏家身份的象征,以前依云只是家族中的一名普通下人,所持的令牌也只是由普通木材制成。
然而,随着苏凡的崛起,依云在家族中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她的令牌也被换成了只有家族管事才有资格持有的银令牌。
银牌一出,赵天顿时脸色大变。
能拿到这种身份牌之人,修为至少也是结丹圆满期。
虽然他对依云的年龄和修为感到有些惊疑,但看着她手中的银牌,他还是恭敬地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