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宋旖宁还没有冲上前,徐公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宋旖宁和叶长亭中间。
他抓着宋旖宁胳膊的手加重力道,猛地向下按,冷声呵斥:“你这丫头慌慌张张得像什么样子?”
“让叶公子看了,成何体统?”
徐公公说着,侧首充满歉意地对叶长亭点点头。
他只是告礼的功夫,身前的宋旖宁就不安分地扭动身子,想要探头去看叶长亭,却被徐公公猛地按住。
徐公公冷下双眼,直勾勾盯着宋旖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沉声道:“别动。”
宋旖宁对上徐公公冰冷的双眼,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千万不能因为贪恋眼前这一点点机会而坏了自己的好事!
思及此,宋旖宁难得乖巧地低下头,往后撤了几步,低声嘟哝:“公公见谅,是奴婢不好,冲撞了叶公子。”
为了不让叶长亭听出自己的声音,宋旖宁特意捏着嗓子,换了个语调。
她自以为这语调温柔,听上去令人骨酥。
实际上却好像一只变声的公鸭,毫无节制地嘎嘎乱叫,听上去更是令人不适。
徐公公嫌弃地扫了宋旖宁两眼,转头对上叶长亭却是满脸拘笑:“叶公子,请吧。”
叶长亭长身而立,轻垂眼皮,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演戏。
他早就认出那宫女正是宋旖宁。
毕竟,像宋旖宁这样的女人,放眼整个京城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
叶长亭不动声色,只想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把戏。
徐公公安顿好叶长亭便匆匆离开,整个兰苑宫表面上只剩下叶长亭和宋旖宁两人。、宋旖宁转身引着叶长亭往正殿走。
她满心欢喜雀跃,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时不时用余光小心地扫向叶长亭。
再过一个时辰,自己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叶夫人了!
宋旖宁越想越快乐,丝毫没有发觉两道身影从墙头一跃而过,随后没入屋顶。
兰苑宫的正殿不大,殿内放着一张四角红木圆桌,桌上有一只青花瓷酒壶,配上四个小巧的酒杯,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绕着酒壶而放。
每年百花宴,叶长亭都在兰苑宫休息,对兰苑宫也算熟悉。
他一进殿内,脱下狐裘,迈着颀长双腿径直往屏风后走去。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宋旖宁刚要拿起酒壶,就听到叶长亭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她端着酒壶的手微抖了两下,两滴白色液体洒在桌上,浓郁的酒香顿时在殿内弥漫散开。
叶长亭已经走到屏风后,闻到这味道探出身子,紧着眉头看向宋旖宁:“你到底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做事如此毛毛躁躁?”
宋旖宁本就紧张,被他这么一问,更是慌不择路,竟然抬头慌里慌张地望向叶长亭。
两人视线相撞。
叶长亭满眼冷笑,嘲讽地打量着宋旖宁。
本以为她和自己四目相对,定然会担心身份被拆穿,叶长亭还等着宋旖宁跪求他放过自己。
哪知道是宋旖宁见叶长亭已经认出自己却不开口,心中竟然升腾起一阵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