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给叶长亭再说的机会,叶晚萧已经随着白芷往自己院中去。
可穿过拱门的一瞬,叶晚萧依旧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半侧过头,视线隔着影影绰绰的树枝望向叶长亭的背影。
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答应去送别萧墨渊。
今日一别,下次再见不知是何种情形,何种状况。
希望萧墨渊能在夺嫡这种虎狼之路上安然无恙。
叶晚萧收进衣袖里的右手不由自主捏紧几分,直到掌心里一疼,才顺势松开。
萧墨渊的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望向一脸茫然的白芷,微微颔首,低声道:“走吧。”
言毕,叶晚萧拎起衣裙,快步走在前面。
昨天沅苓被萧墨瑾府上的人扣下,用了大刑,回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好在叶长亭做主,给沅苓用了狠药,才得以保住性命。
沅苓无力地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嘴唇上还凝着一道已经发褐的血痕。
身旁的小丫头端着药碗,递到沅苓嘴边,低声道:“沅苓姐姐,少爷叮嘱了,你一醒来就要喝药。”
沅苓俯低身,凑到药碗边,鼻尖翕动嗅了嗅,顿时蹙起眉心:“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苦?”
“这药可是兄长特意给你寻来的。”
叶晚萧还没进门,就听到沅苓的抱怨,故意打趣儿。
她拎着裙角,快步入内,径直走到床榻边。
沅苓掀开棉被,忙要起身行礼。
叶晚萧跨步上前,按住沅苓的手腕,轻拍她的手背,将她按回原位坐定,顺势拉起棉被,盖在沅苓身上。
“不必多礼。”叶晚萧打量着沅苓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心疼撩起她耳边散落的碎发,一点点别在她耳后,低声道,“昨天的事情兄长都告诉我了。”
“沅苓,若不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一人去宫中送消息,也不会害你至此。都是我不好。”
沅苓急切摇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扯到嘴上的伤口,疼得她眉头一皱,说不出话,只能不住摆手。
好半晌,直到伤口不再隐隐作痛,沅苓才低声道:“小姐,沅苓自幼在武侯府长大,这条命都是武侯府的。”
“为了武侯府,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叶晚萧皙白的手指在沅苓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目不转睛地凝望沅苓。
两世为人,叶晚萧从不怀疑沅苓的忠心。
眼下不是她们主仆二人叙话的时候。
叶晚萧一手握着沅苓的手腕,一手撩起半扇长裙,顺势坐上榻,轻声询问:“沅苓,昨日的事情你可记得多少?还记得瑾王府询问你的人都是谁吗?”
沅苓受了这么重的伤,叶晚萧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瑾王府!
不想,叶晚萧话音才落,沅苓却无力地掀起眼皮,望向叶晚萧,微微摇头:“不是。”
“什么不是?”
“询问奴婢的,不是瑾王府的人。”
这话一出,别说是叶晚萧,就连跟在她身后的白芷也瞬间睁大双眼,露出满眼诧异。
“沅苓,询问你的不是瑾王府的人?”白芷疑惑询问,“可昨天不是瑾王当众指认,说你带着血帕闯宫,他府里的人将你扣下,才有了之后的事情吗?”
叶晚萧颔首以示赞同:“白芷说得没错。老太君为了给你一个公平,还特意让瑾王在殿上同你道歉。若不是瑾王府的人询问你,他为何肯吃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