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裴湛恭敬躬身谢道。

燕帝看着面前这个低眉顺眼的义子。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本来性情乖张，任性无度，出巡的这段时间，似乎又成长了不少。

愈发成熟、内敛了。

裴湛离开燕京时，在御书房的眼神，燕帝还记着。

那是不甘，被威胁利用，眸中隐藏着燃烧的火。

可是现在，他学会了圆滑收敛，将情绪收起，学会低头了。

他很欣慰，但隐隐有些担忧。

成长的太快，不一定是件好事。

而且，他跟燕烁又走的太近了...

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湛儿，抬起头。”燕帝坐回石椅，定定盯着裴湛的一举一动。

裴湛缓缓抬起头，桃花眸一如往昔，含笑，眸子闪着微光，瞳孔些微颤抖。

燕帝点点头，很满意裴湛现在的样子。

无论他在别人面前是如此桀骜，运筹帷幄，但是在朕面前，他只能做个收起尾巴的兽。

好好当朕一把听话的刀就够了。

燕帝忽然笑了起来：“湛儿，你怕我么？”

裴湛嘴角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陛下仁德，赐我臣新生，留臣性命，臣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陛下呢。”

“就属你油嘴滑舌。”

气氛没有之前那么肃穆静谧，燕帝开启了玩笑。

可裴湛后背都快湿透，额头隐隐冒汗。

伴君如伴虎，诚不欺我。

老虎，裴湛还打过呢，但是陛下比老虎还吓人。

裴湛忽然发现，自己变得贪生怕死了。

倒不是裴湛真的害怕燕帝什么，而是怕燕帝知道意棠的事情。

裴湛可以死，但是意棠不能出事，在没有摸清燕帝对无双公主的态度之前，他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保护意棠。

裴湛生怕燕帝再问些什么，果断提出一计：“陛下，臣打探到无双公主的遗物，似乎在裴家族学还有一份。可是臣的身份，实在不方便。”

自己无法名正言顺去裴家族学，既然燕帝都来了，并不利用一下陛下的助力也太说不过去了。

“臣觉得可以这样......”

裴湛将自己的计划，半遮半掩说了一下。

燕帝听完，摇摇头：“真是你们年轻人啊，罢了，你放心去做，我一会便拟一道圣旨。”

“多谢陛下！”

这样进裴家族学也可以名正言顺了，也算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

燕帝没什么交代的了，跟着裴湛一起走出了凉亭，准备送燕烁和裴湛一程。

凌七将准备好的茶和甜点递了过来，燕帝看了看，手指轻点凌七：“朕万千交代过，你还是上了他的当。”

裴湛低垂眼眸：“陛下，微臣不敢。”

凌七这才明白，裴湛利用燕归梁的茶点来确定陛下的行程。

裴湛与燕烁回碧波门的时候，便看到已经喝醉，在耍酒疯的两位姑娘...

温意棠看到推门进来的裴湛，笑着去抱他：“裴湛，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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