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刀疤眼的大汉提着两瓶啤酒,脚下虚浮,看上去像是喝多了。
摇晃着脑袋推开布满霉斑的木门。
林间小木屋里坐着两个男人和一个妇女。
正围在火炉边嗑瓜子的瘦高个,呸了一口嘴里的瓜子皮,回头对刀疤眼埋怨道,
“老刀你也忒不地道了,自己喝够了才回来,你想馋死我们兄弟几个?”
说着伸手去接刀疤眼手里的白酒。
“嚷嚷个屁啊你,老子高兴喝两口咋了。”
刀疤眼随手将酒瓶丢给瘦高个,也没找凳子,直接在火炉旁找块石头盘腿坐下。
听他这么说,正在用火炉烤馒头的胖妇女急忙开口问,
“咋样?那小崽子身上的玩意是真的不?”
正往嘴里灌酒的瘦高个,还有旁边一直没说话半边身子陷在阴影里的男子,
三人一起看向刀疤眼。
昨天他们从温海的袖子上发现了对小玩意,刀疤眼看温海穿的不错,便拿东西去碰碰运气。
刀疤眼得意的笑了两声,伸出五根手指对着几人说,
“嘿嘿,咱们这回发达了,这只肥羊顶咱们干好几年。”
“老王头说东西是真货,在外头起码值五千块!”
“噗!”
瘦高个猛的向外喷了口白酒,撒手扔了白酒瓶子,有些不敢置信,
“王老头老眼昏花了吧?就那破玩意,能值五千!”
胖妇女比瘦高个更不相信一对袖子上的小扣子,能值五千块!
那东西也就看着好看,亮了吧唧的。
不是黄金也不是白银。
她觉得能值个八九十就不错了。
“那石头蛋还没俺小指甲盖大,能值五千?比黄金还贵?”
老王也是灰色产业的一员,
不过刀疤眼们倒卖的是“肥羊”,老王倒卖的是古董。
两边互不打扰,偶尔在运输上合作一把。
“绝对错不了,老王拿镜子灯泡小钳子,上上下下照了老半天,说这亮石头叫啥,啥来着。”
刀疤眼苦恼的紧皱眉头,努力回想那串奇怪的名字。
抠了抠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说,
“好像叫,克,克啥车菊花蓝宝石,说是在国外老贵了呢。”
胖妇女还想说什么,
一直没开口的男人在昏暗中伸出一只手,嗓音有些沙哑,像在忍耐着什么。
“东西。”
“哦,老大给你。”
刀疤眼见老大开口了,不敢再多嘴,连忙将两个花生米大的蓝宝石袖扣放进老大手里。
被刀疤眼喊老大的男人接过袖扣,缓缓从椅子上坐直身体,火光照亮了他的上半身。
年纪约摸三十出头,一张国字脸平寸头,五官端庄大气,若是不坐在这群拐子堆里,谁也想不到这人会是个拐子头目。
老大捏起一枚袖扣,眯起眼对着火炉看了看。
思索了片刻,
开口问负责管理“肥羊”的瘦高个,
“那个小崽子怎么样了?”
瘦高个眼馋的看着老大把五千块收进兜里,咽了口唾沫说
“昨晚给换衣服的时候摸着发烧了,我就扔旁边柴房去了,别把剩下那几只给传染喽。”
他们这次一共拐了四个男娃,温海是最大的八岁,剩下三个大概两三岁。
昨天他们本来已经拐完三只肥羊,业绩达标。
跑路之前,
刀疤眼去供销社买烟,出门的时候看到温海长的挺俊,一个人站在角落,旁边又没大人跟着。
男娃,长的俊,一看就很好卖。
刀疤眼职业病犯了,
熟练操作一顿,第四只肥羊到手。
“糊涂东西!冰天雪地一个晚上你把那崽子扔外面想冻死他?”
“赶紧把小崽子弄进来。”
老大被瘦猴这蠢货气到了,捡起地上一个酒瓶用力砸到瘦高个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