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父女俩就回来了,只是神情都有些古怪。
“咋样,官爷同意咱们落在一处了吗?”周里正老远就迎上来问道,其他人也都把赵秀才父女围在了中间。
赵鹏程如实地道:“里正叔,主管安置的那主官说,像咱们这种情况,要想落在一起就只能单独成立一个村子,正巧山脚下有片三百亩地荒地,要是咱们愿意,可以在那里自成一个村子。不但可以免除三年赋税,还会给每家十两安置银与一些粗粮。”
成立新村,就意味着增加赋税,对于那些官员来说是乐见其成的好事。
但开荒谈何容易,且还要在一片空地上盖房建屋,花费可不小,即便县衙给补贴,自家也要花一大笔银钱。
甘蔗没有两头甜的,就看大家怎么取舍了。
听到这个结果,周里正一时也难以抉择,于是又把几个话事人聚在一起商议。
经过一路的消耗,各家手里的那点银子早都花光了,白手起家可不容易,尤其马上就要进入寒冷的冬季了,形势比较严峻。
然而,开完小会,又由周里正主持开了一个大会,经过举手表决,多数人还是选择在荒地上建村,至少一路上同甘共苦的乡亲们还在一起,不用被当地人排外、欺负。
决议已定,周里正就带着村里人去办理手续。
被衙役领着在县门口设立的集市上买了些生活用品,刘家村一众人当日就离开县城,去了那片山脚下的荒地。
差不多走了两个时辰,才抵达了山脚,天色已经发暗了,领路的官差简单交代了里正明日记得带人去县里领救济粮,就脚步匆促地离开了。
悦然四下看了一下,这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多清净有多清净,土地也不算平坦,起起伏伏,长满了低矮的灌木。
没有时间惆怅,大家稍微愣了一下神,就开始烧火做饭,清理出一块睡觉的地方。
几个月来,这些事大家也都做习惯了,好歹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夜里睡觉也不必担心被流民抢劫了。
次日一早,周里正安排大儿子与二儿子带人给村里人搭草棚子,然后就带着三儿子与赵鹏程到县城领东西去了。
路上,周里正说起了自己规划,“先给每家搭个草棚子住着,然后赶在入冬前盖几间屋子,先把这个冬天熬过去,等明年春天开完荒后,才能抽出工夫给每家盖房子。”
还问赵鹏程,“你觉得这样行不?”
“里正叔安排的很合理,先让大家有个住的地方,其他的就只能等明天开春再说了。”周鹏程点头。
领回粮食后,周里正就按人头分给了每家每户,仍旧让各家自己开火,主要是大锅不够,没法吃大锅饭。
三日后,清理掉杂草的荒地上,立起了一顶顶草棚,各家都搬进了棚子里睡觉,终于不用睡在露天了。
悦然一家也拥有了一顶草棚,但夜里依旧睡在帐篷里,草棚可没有帐篷隔风。
其实悦然更想劝她爹去县城租个小院先住着,等房子建好了再搬回来。
谁知,她刚露出来一点意思,赵秀才就笑道:“过几日,天气冷了,咱们就先搬去县城里住,房子也不急着盖,既然户籍已经落在了这边,爹就打算参加明年秋帷,冬日正好定下心来温书。”
“太好了!”悦然马上喜笑颜开,她倒没什么,主要是担心小石头在这样的环境下吃不消。
刘惠娘有些担忧地道:“这样行吗?村里人会不会说闲话啊?”
他们一家撇开大家离开,貌似有些不地道,周里正心里估计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