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的嘴巴惯会哄人,阮筱云也吃她这套,豪气说道:“你这丫头嘴巴可真甜,这支发簪留下,其余的都送给你了。”
心悦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些可是姐姐亲手做的,怎么能都要?我要一只便好。”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快拿着吧。”阮筱云将发簪塞到了心悦手中,又挑出了一支小巧玲珑的步摇,“你看这个步摇也适合你戴。”
心悦看着手中的发簪和步摇,甜甜地向阮筱云道谢,“谢谢姐姐,你真好。”
“傻丫头,我们是姐妹嘛,你刚才还送了我燕窝呢!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阮筱云温柔地摸了摸心悦的头。
心悦露出欣喜模样,“真的吗?”
阮筱云笑道:“比珍珠还真。”
心悦低头,不好意思地说:“眼下,正好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阮姐姐能否帮帮心悦?”
阮筱云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耐心问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心悦转头看向杜若,杜若从怀里取出一个锦袋,递给心悦。
心悦将袋子拿在手上,郑重说道:“我想去上海求学,想上我三哥上的大学,但是需要多准备些银钱,所以,可否将这些东西放在姐姐这里寄卖?”
心悦知道三哥自从诗集发表后明面上就和唐仲坤没有来往了,但是私下一定联系紧密,只要她在阮筱云的胭脂铺寄卖首饰,她三哥定会知道。只要三哥跟她提起此事,便能印证她的猜想。她也不怕大哥知道她卖首饰,左右这些东西她有很多,卖了以后再买别的也未为不可。
至于阮姐姐,她现在还不能猜到她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身份,还需要多观察观察。
阮筱云面色如常,但心里却在猜测心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哪里还需要寄卖东西呀?”阮筱云打趣道。
“需要呀,而且还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心悦神秘兮兮地靠近阮筱云,“家中长辈不让我离家太远了,来重庆已是他们能接受的最远距离。若是知道我要去上海,他们恐怕就会来把我抓回去成婚了。”
阮筱云神情慵懒,小姑娘的话,她可不信!就单看杨心悦在重庆的行为,示威游行都参与了,别说家中长辈不让她去上海,就是她要上天,家里人也会给她递梯子吧?
“你就那么怕回去成婚啊?”阮筱云顺着杨心悦的话说,只有让心悦多说,她才能从她的话里找到她真正的目的。
心悦也不傻,她的话半真半假,真假参半,这样极不易被人拆穿。
想去上海念书是真,怕被家中长辈抓回去是假。至于寄卖首饰,能卖出去就卖出去,她多点银钱傍身,卖不出去也无妨,她最多问嫂子多要一些银钱。
她只想让三哥通过阮姐姐这边得到消息,以证实自己的猜想。
唐仲坤上次积极与他们一同策划推进集会活动和游行示威,这事就让她有所怀疑。据她所知,进步人士里,无党无派的人也会有所偏向亲近的组织,她想弄清楚到底唐仲坤和三哥亲近偏向的是哪个组织。
喻曼姐跟她讲了当下国内的局势,她不认为这一次次游行和示威就能解决根本问题。她也在寻求更优秀的组织,向他们靠拢。
心悦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地说:“我们家相中的那位是我的发小,我从小把他当哥哥,生不出男女之情。不像姐姐对唐先生,愿意大老远地从上海一路追随他到重庆。”
阮筱云见杨心怡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也不疑有他,便笑道:“我跟唐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商业伙伴。”
心悦眼神犀利,“你敢说你不喜欢唐编辑?”
阮筱云低眸,“不瞒你说,我出身低微,不配谈喜不喜欢。”
心悦着急地脱口而出,“姐姐说的什么话?说什么配不配的?感情的事,不就是论个两情相悦吗?”
阮筱云看了一眼杨心悦,只有出生在有爱又家中富裕的家庭才能如心悦这般论迹不论心吧!
可她有自己的使命,这是一早就定下来了的。
若是她能早点认识心悦就好了。
若是心悦也能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就好了。
阮筱云心里千回百转,都在考虑要如何跟上级反映她这边的情况了。
心悦悠闲喝了口茶,也不着急催着阮筱云回答自己的问题。她清楚,阮筱云跟唐编辑不是一伙的,只是现在两人有共同的事情要做,暂时绑在一起而已。
阮筱云沉默不语,只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就在这时,祝瑶端着一盘心悦喜爱的南瓜子走了进来。阮筱云松了一口气,立刻招呼心悦和杜若一起坐下来嗑瓜子。
心悦看着祝瑶手中端着的瓜子,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回忆。她想起在家的时候,每当天气变冷,她就会跑到祖母的院子里。那时,香草总是会为她们煮一壶热气腾腾的橘子茶,而心悦则喜欢将剥下的橘子皮扔进炭火中,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淡淡的橘香。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阮筱云同意了心悦的请求,将她的首饰放在店中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