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姑娘来到医馆,这竹鸡县的医馆也修的挺大气,其中坐堂问诊的郎中就有四位,魁落先去前台登记,和小姑娘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好一会,才轮上他们。将小姑娘按到医生桌子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郎中给小姑娘把脉。或许是因为这个郎中是个老人,小姑娘显得有些害怕。老郎中一边把脉,嘴里一边问道。
“几岁啦?”
“十岁,女孩。”魁落抢答,似乎是担心老郎中分不清小姑娘的性别。
“小哥不用着急,我虽然老了,眼睛可能大不如前了,但是诊脉的本事是不会错的,她的性别我一摸便知。十岁,来,把舌头伸出来我瞧瞧。”老郎中捏着小姑娘的手腕,另一只在空中晃着,魁落赶紧让小姑娘吐出舌头。“欸对,嘴再张大一点,嗯,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小姑娘之前一直没有吃饱饭,所以体虚,加之这段时间天气寒冷,身上一直染着风寒。”
“可她胃口很好,染着风寒不应该没胃口吗?”
“那说明小姑娘身体素质不错啊,而且一个长期饿肚子的人,哪会有什么没胃口的时候。”老郎中给魁落解释道,又收回了把脉的手,在桌前的纸上写下了一串药方。老郎中拿着药方让魁落去药房抓药,嘱咐魁落看着他妹妹每日一次把药喝光,然后就示意小姑娘站起来,他要给下一位病人看病了。
魁落拿着药方去了药房抓药,抓完药又带着小姑娘在城里的酒楼开了一个小包间,点了很多好菜。问了一下小二能不能帮忙煎药,小二满口答应,毕竟魁落出手阔绰,花掉的钱完全够买小二这些额外服务了。不一会,药和食物一起被小二端进了魁落所开的包间。魁落端起煎好的药,对小姑娘说道。
“把这个喝了,不然不许吃饭。”特意端着药碗感受了一下温度,确认不会烫着小姑娘之后,魁落将药递给了她,那小姑娘浅尝了一口,被苦的皱紧了眉头,就当魁落以为小姑娘要把嘴里的药吐掉的时候,没想到小姑娘居然强忍着将药水咽了下去。剩下的药她也大口大口地全部喝下,像是在和嘴里的药打仗。魁落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能忍着苦味全部喝下,又想到自己大半年前喝药还得爷爷哄着才能喝下,额头上已经有些冒汗了。
“我去,怎么这么听话,那药我闻着就苦,这小丫头就只皱皱眉就全给喝光了?”
“你当都和你一样锦衣玉食的日子过着吗?她之前的经历就可比这碗药苦多了。”建木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心间数落自己,魁落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师父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看着小姑娘将一碗药喝的干干净净,魁落赶紧重新盛了一碗茶水给她顺顺。又对她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这一桌子的菜随便吃,小姑娘直接上手抓起一块红烧肉就塞进嘴里,可能是红烧肉的香味对她来说最为诱惑吧。可那红烧肉毕竟是热菜,魁落看着被烫的流出眼泪的小姑娘哭笑不得,这才意识到这孩子还不会使用筷子,没办法,先让师父给她治好了烫伤,魁落开始教她使用筷子。
不过教的过程并不顺利,小姑娘毕竟第一次使用,一直吃到这顿饭结束,筷子都用得十分别扭。魁落只能先给她拿了一把勺子,蒯着桌上的肉慢慢吃。看着小姑娘的表现,魁落想着这次离开城市之前,还得先给小姑娘买上一套餐具。两人轻而易举地就吃光了一桌子的菜,加上两大钵米饭,虽然大部分都是魁落吃下的,但看着小姑娘的胃口,魁落想着这小姑娘要是病好了之后该多能吃。
吃完饭之后,魁落去客栈取回了自己寄存的行李,因为新买入了一口铁锅,再加上那本极其厚实的公会史,自己身上的包裹里已经不太能装下别的东西了,于是让小姑娘将较轻的衣物和毯子背到了身上。做好了分配,魁落与小姑娘在大中午离开了竹鸡县城,又踏上了南下的路。
路上魁落不断想着,总不能一直叫小姑娘喂吧,总归还是得给小姑娘取个名字,于是魁落直接对着小姑娘问道。
“我说,你想不想要个名字?”
“想要。”
“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名字,我也只看过一点书,可能起不了什么特别厉害的名。”
“只要是你取的,都行。”
“你是我再兜兕遗迹碰上的,兜兕为犀,那名字中的一个字就取犀这个音,至于另一个字,你本无名,现在轮到我给你起名字,我又想不到什么别的字,就以名做名。我和草木非常有缘分,名字上再添一个草头,那我以后,就叫你溪茗如何?”
“好的。”小姑娘其实并不懂魁落说的那一长串东西,只是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个称呼,眼前这个人到目前为止,对她比她死去的爹和跑掉的妈都要好,他能给自己名字,溪茗并无太大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