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持锋漠然道:“陛下说了,今日便教会你什么是克敌御寇,还有什么叫大汉万胜之风。”
“众将士,列阵。”
董卓眸子阴沉,抽剑向前而指,长喝道:“杀许仲康,先入天子行辕者,赏万金。”
随着骄阳高悬。
暖风吹过,驱散晨曦的寒意。
铮铮铁蹄声,骤然在南方回响,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夹杂着烟尘驰骋而来。
“杀。”
许褚赫然下令,提着锋矛纵马而去。
六千重甲骑,化为一道夺弦而出的乌光横贯河堤,驰骋着冲杀向兖州大军阵列。
战争彻底开启了。
许褚没有给董卓思考的时间。
故而,还未等兖州不臣眺望南方,便见到铺天盖地的弩矢呼啸腾空。
同时,六千重甲骑分列,每一校皆为锋矢之阵,避开主力阵地,朝着左翼冲杀而去。
“放箭。”
“盾甲列前,架起长矛。”
左翼,兖州各营领军之将连忙下令。
兖州军卒在阵地前筑起盾甲防御,铺天盖地的箭羽腾空而去。
可惜,他们反应的太慢了,典校两尉弩矢如阴云,铁骑如流星,六列锋矢之阵,迎着兖州军箭雨,蛮横的撞入阵列。
锐利的锋矛,雪白的定业刀,轻易撕开前排的盾甲,凿碎防线。
“杀。”
“杀入天子行辕。”
董卓见到这一幕,没有想许褚为什么避开主阵。
更顾不及从南方杀至,以及可以见到旌旗的介士大军。
他只知道自己前方没有屏障,没有天子王师,而是可以入天子行辕的一片坦途。
话音落下。
剑锋与戈矛交错。
所有黑山军逆乱,将董卓安排统率他们的将校淹没。
金戈碰撞之声回响,大量亲军被枭首,御马者坠落在战场之中。
“董将军。”
“某觉得你自戕为好。”
张白骑持矛朝着董卓所在杀去。
倒戈。
黑山军,竟临阵倒戈。
董卓肝胆俱裂,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黄巾军的残党,臣服于袁绍的蟊贼,竟然在此刻反了,怎么可能?
“黑山军为卒。”
“这就是大汉天子吗?”
李儒看着贯穿胸膛,又抽离的锋矛。
回望眼,左髭丈八已经纵马朝着他处杀去。
濒死之际,他有种荒谬的猜测。
当年的黄巾之乱,只是天子与士族争权斗法的一部分。
先后领军的卢植,董卓,皇甫嵩,尽皆是参与者,而黑山张燕是太平道的存续,本就是天子之军,而非袁绍之军。
可他不明白,左髭丈八,张白骑这个时候倒戈。
他们难道不顾张燕,不顾冀州数十万黑山军的性命了吗?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左翼战场,已经杀的天昏地暗。
许褚见敌皆杀,李乾,李整,桥瑁,凡有持锋拦路,或者犯前之人,一一死在锋矛之下。
“许褚。”
战场中,李典双眸猩红。
亲眼见到亲族之人阵亡,怒火吞没他的理智。
“铿。”
许褚挥锋震落血珠。
漠然御马,血雾与尘埃沸腾如潮。
两匹战马错身而过,淌血的锋矛利刃撕开胸甲,刨开胸膛,将还未闻名天下的李典甩飞在半空。
这一战,不止是董卓的绝响,更是兖州郡望豪强的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