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损失惨重,数千余帐被拔除。
蹋顿等人还以为汉军是为了鲜卑而来,准备商讨是否交出苴罗侯与鲜卑人,谁知大汉王师已经杀至赤山王庭。
“汉人将军。”
“携血腥,兵至赤山王庭。”
丘力居车舆行于大军之前,望着迎风而展的大汉旌旗,喊道:“纵死,也当让我们死一个明白,敢问大汉的天子,我们这一族,可有罪?”
“丘力居。”
“你当真不知?”
张辽御马而出,目光锐利道:“幽州互市之盟,是你亲自与大汉宗正刘虞,户部尚书羊衜所签,你们背弃了互市之盟,还在族中大肆举兵,与大汉不臣之人媾和,想要寇掠大汉的疆土,乌桓之罪,大汉不赦。”
“张文远。”
“什么互市之盟。”
“你汉人都是这般虚伪吗?”
“还是你大汉之人,尽皆觉得某等痴傻。”
“刘牧让我们牧羊,只收购羊皮,羊毛,换取所谓的盐,瓷,茶,丝帛,并且额定每年必须有多少羊皮与羊毛!”
“羊会啃食草根,减少游牧之地,使得我们内部为了牧场而争斗。”
蹋顿纵马持刀,目光冷厉道:“大汉的天子不仁,勿怪我们不义,有罪无罪,非是你们汉人一言可定。”
“丘力居。”
“某给你半个时辰。”
张辽目光冰冷道:“乌桓各部首领,称王者尽皆授首;蹋顿,阎柔,还有你,尽皆随某入朝请罪;余者皆为负罪之人;若不然便等王师踏碎王庭,杀到你们族灭种绝!”
“单于。”
“还谈什么。”
蹋顿挥舞刀锋,厉声道:“汉人从未将我们当成人,互市如此,此次亦是如此,莫要忘了被他们夷灭的数千帐落,逃回来的人竟不足一帐,他们说凡四十之龄往上者皆斩,汉人是要亡了我们一族。”
“这是你乌桓的罪。”
“负罪,自然要赎罪,大汉不可欺。”
张辽探手一招,将一柄大汉北府旌旗插在地上,漠然道:“半个时辰,若无决策,乌桓灭族!”
“回吧。”
丘力居眸子阴沉,朝着驱车之人唤了一声。
“单于。”
蹋顿狠辣道:“大汉王师都杀至王庭了,还犹豫什么?”
“闭嘴。”
“这都是你惹下的祸。”
“某起家之时,只有五千户;经年杀入大汉境内,并辖难楼,苏仆延,乌延,才有了鼎盛的乌桓,有了一万六千余部!”
丘力居目光如刀,恨铁不成钢道:“袁本初是什么好人吗?一个汉天子的家臣行篡逆之事,你还敢掺和,某是老了,但不是提不动刀!”
“是。”
蹋顿脸色顿时一白。
这些年,他在族中拉拢各部首领,想要争夺承继单于的权力。
可他没有忘记,难楼,苏仆延,乌延三王,尊的是丘力居,并非是他。
只要一声令下,他这个被赞有‘冒顿之雄,以雄百蛮’的从子,亦会被捆缚在汉军阵前,为族人求取喘息之机。
“苴罗侯。”
丘力居返回乌桓阵地,问道:“你们祖庭有变?”
“是。”
苴罗侯不敢轻视这位乌桓老王,恭敬解释道:“汉军从幽州出塞,他们沿着游牧地清剿我们的部落,凡是四十岁以上的人,不管男女尽皆被杀,并且朝着祖庭迫近,阿兄才让我带着族人来赤山避难,没想到你们也被汉军讨伐!”
“不止吧。”
蹋顿眸子冷厉道。
一个来赤山圣地避祸的鲜卑人。
在直面大汉王师马踏赤山王庭的境遇,还敢语焉不详,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