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拿着羊皮纸才看了几眼,就被羊皮纸的内容惊到了。
因为羊皮纸的第一行就记录了一个日期,武德九年六月初三!
武德九年六月初三啊,这不就是玄武门之变的前一天吗?
他马上又往下看了几行,立刻心跳加快,双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六月初三,夜,戌时三刻。太子急招齐王、太子中允王圭,太子洗马魏征至承恩殿……余屏退众人,独守殿外……”
“诸位,刚才那张婕妤派人前来告知,说秦王在父亲面前诬告我等在后宫行那污秽之事。”李建成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我思忖着,你我二人该进宫一趟,向父亲禀明此事实属诬陷,不知四弟是否愿意和为兄同往?”
东宫承恩殿的书房中,太子李建成对环坐在下首的齐王李元吉,太子中允王圭,太子洗马魏征说道。屋内四周摆放的牛油巨烛火光摇曳,将众人的脸照的明暗不定。
齐王李元吉一拍桌子:“大哥!老二那厮摆明了就是想置你我于死地,这次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说完,拿起桌上茶盏一口喝干,重重一掷,那茶盏“咣当”一声砸个粉碎。
“别看老二有玄甲军,大哥,咱们东宫的长林护军也不是吃素的!”李元吉站起来就往外走,口中说道:“我这就调兵,去灭了他秦王府。”
李建成急忙站起拉住李元吉:“元吉,休得莽撞,且听我说完。”
李元吉一甩胳膊,怒道:“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存妇人之仁?老二都干了些啥你不知道?不但觊觎太子之位,还几次三番调戏太子妃和我家那贱人,如此这般,你还能忍?要忍他到何时!”
李建成轻叹一声,缓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树影婆娑:“我何尝不知这些。”稍稍一顿,“自父亲起事以来,我主内,世民主外,你镇守太原,你我兄弟戮力同心,替父亲打下这大好江山,却不知如今……,唉,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此时天上一轮明月高悬,照的庭院银光一片,可是在李建成眼里,这承恩殿外却是如此昏暗,满地的月光又像是一地寒冰,明明是六月酷暑却感觉遍体生寒。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与二弟就开始明争暗斗龃龉不断。那是什么时候?是父亲决定起兵之后吧?二弟素有雄心,当年若不是父亲念及自己和元吉在河东未归,未同意二弟的建议提前起兵,自己和元吉大概已经不再是二弟的眼中钉了吧。
起兵之后,自己和二弟各自领军,两军将士各为其主,都想谋个好前程啊。如今,自己是太子,二弟是秦王,秦王府的那群骄兵悍将大概会比他们主子更想要了自己这条命吧。
此时,太子中允王圭开口道:“殿下,臣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建成还未开口,李元吉已经怒声打断:“都什么时候了,还当讲不当讲的,今天叫你们两人来,就是为我大哥拿个主意的。我大哥这个人别的都好,就是对秦王当断不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