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郑观音还是忍不住回头:“夫君,按理说奴不该多言,可奴心中实在不安稳,总感觉有甚事情发生,要不……今日就不要进宫了。”
李建成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真是妇人之言,好啦好啦,今日进宫只是见见父亲,无甚大事,为夫自会省得。”说着挥了挥手:“你且自去歇息,勿要多言。”
郑观音看着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丈夫,又是一阵心悸,突然觉得口中发酸,不禁干呕了一下,整个人忽然摇摇欲坠。
李建成立马上前搀扶:“夫人,你这是如何了?”
郑观音抚胸长出一口气:“奴也不知为何,只觉着心跳的厉害。”作为过来人,如今的身体反应,让郑观音隐隐感觉似又有了身孕。
郑观音思忖着要不要告诉李建成的时候,李建成轻拥了一下郑观音:“夫人,既然身体有恙,今日就好生歇息着,等孤进宫立刻让父亲传太医来为夫人诊看。”
他抬手招呼侍卫:“去叫人,夫人身子不爽利,先把夫人扶回去。”想了想又道:“另外,让钱颢和六王子的乳母过来。”
片刻,几名女婢匆匆跑来,搀扶着太子妃往后殿而去。郑观音回头看向了李建成,依稀仿佛间,李建成的身影变得飘散虚无,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拜见殿下。”东宫护军都尉钱颢躬身行礼。
李建成抬手虚招:“免了,钱颢,稍后六王子要去东市,就由你带几个人相随,警醒些,人多手杂的。”
他又指了指乳母:“你也是,小心着伺候。”左右看了一下:“你们都先下去,钱颢先留下。”
李建成走到钱颢身前,拍了拍钱颢的肩膀:“钱颢啊,还记得你跟随孤多久了么?自从孤记事起,你就在我身边……说起来我等为主仆,实际上,孤一直将你当成兄长……”
钱颢听李建成这么说话,心里一沉,知道必有大事,不禁单膝跪地抱拳:“殿下有事尽管吩咐,颢敢不效死!”
钱颢太了解李建成了。
钱颢至今都记得,当年师叔带着9岁的他去到陇州,在刺史府前,师叔再次告诫他:“今日入得此门后,你与之前再无瓜葛,此生只需做好一件事,就是保护里面那个孩子,他是毗沙门。”
从此,他一直在李建成的身边贴身守护。
在李建成逃离河东回太原时,他负责断后;战宋老生,李建成不慎坠马,是他用身体护着差点被践踏而死的李建成;灭刘黑闼,他又身为箭头,为李建成冲锋陷阵,使太子功绩不下于秦王。
转眼31年了,他就像太子的影子一直守护着。
李建成从怀中摸出一个浑若一体的银盒,对着钱颢郑重说道:“这个盒子你收好,一旦有甚事情,你可打开此盒按照盒中指示行事。”
看到银盒,钱颢大惊。
这个银盒可不是普通东西,这是当年太原起兵之时,从炀帝行宫中抄得的。据说此盒为墨家所造,是陛下亲赐给太子的。
现如今,李建成竟然将这个银盒托付,可见事情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钱颢躬身接过盒子,沉声道:“殿下放心,颢必当拼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