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看了看高阳身边的房遗爱,微微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呼了口气。
“是贫僧唐突了,不该向公主提出非分之想,要是公主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贫僧先告退了……”
说完,辩机合十稽首往后退了一步。
“咦,你这和尚,好没有意思……”高阳娇嗔一句,扭过身子便走了出去。
房遗爱立刻跟上,只不过,在跟着高阳的时候,仍然不忘回头多看辩机几眼。
“别多看了,我只是对那和尚有种熟悉的感觉,不会让你难堪的。”
高阳早就看出了房遗爱的异常,于是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房遗爱摸了摸鼻子,从嘴里发出几声干笑,“我当然是相信公主的……”
“哼……”高阳加快了脚步。
目送着高阳她们离开,辩机这才将头抬了起来。他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之前的表现。在看到金步摇的瞬间,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为了别的,这支金步摇太过于熟悉了。简直可以说,这支金步摇的样子,早就深深刻在了辩机的心底。
因为,这是他母亲郑观音一直佩戴着的饰物啊。
在逃亡的那些年里,辩机几乎天天会梦到自己的母亲。而每次梦到母亲,母亲的头上都插着这支金步摇。
而如今,这支魂牵梦系的金步摇竟然出现在了高阳的头上,辩机突然看到,又怎么会让他不失态?
回到自己的禅堂,辩机慢慢坐在了蒲团之上,他闭上眼睛,但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高阳坐在回程的马车上,一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车外,可双眼明显没有焦点。
房遗爱忐忑不安的坐在高阳的对面,心中对那个辩机愈发恼恨。
马车行进到半路,高阳突然叫了一声,“我要进宫去见母亲!”
房遗爱嘴巴张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发言阻止。因为他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左右高阳的举动。
马车换了一个方向驶向了皇城。
马车在长乐门前停住,高阳下了车,吩咐车夫将房遗爱送回去,而自己径直步入了长乐门。
有侍卫见到高阳,立刻叫来了步辇,抬着高阳一路行走,穿过了恭礼门来到了昭德殿前。
“你们都下去吧。”高阳挥了挥手,便急匆匆跑进了昭德殿,一路跑还一路喊叫着,“母亲!母亲!”
一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宫装妇人出现在了门口,一看到跑着过来的高阳,不由轻叱了一声,“看看你,成何体统?”
“母亲,我今天看到一个人,感觉好奇怪哦,所以,特地来问问您……”
“问我?我都已经十多年没有出过宫了,哪里会知道什么……”妇人牵起高阳的手,握在手中走回宫殿。
才坐下来,高阳便从自己头上拔下了那支金步摇,“母亲,这金步摇是您给我的,您能不能告诉我,这金步摇是从哪来的?是不是父皇赐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