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闭府简直是比禁足更加严厉的惩罚了。被禁足,大不了不出门,可照样可以呼朋唤友来陪自己。
可一旦被闭府,那是想找个人来陪陪自己都不行了。就连驸马房遗爱,在这半年里,都不能上门入府!
“去,还不快去禀告陛下!”郑观音是真的急了,她从未如此大声呵斥过奴仆。
宫女应了一声就往外走,高阳跑过去一把拉住,回头看着郑观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我听你的,不再去大慈恩寺了,你饶了我吧……”
“你真的听得进去?”郑观音不太相信,高阳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这次,我真的听母亲的……”
看到高阳苦苦哀求的模样,郑观音也心软了。她叹了口气,挥手让宫女退下。
“玲儿,不是为娘要阻拦你,而是……而是你真的不能和那和尚多见面,你明不明白?”
高阳口头上答应,可心中却愈发怀疑。母亲的表现很不正常,不但说话吞吞吐吐,就连表情也满是疑虑。
“为什么母亲三番四次要阻拦我见辩机?”这个念头在高阳的心中迅速发酵,“不行,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高阳也没想到,困扰着她的问题,很快就会解决了。
因为时间太晚,而郑观音也好些天没见女儿了。在她的执意要求下,高阳当晚留宿在了昭德殿。
半夜之中,高阳突然被郑观音的梦呓所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听着母亲的梦话。
“不要……不要……承义快跑,快跑啊!”
“不行的,玲儿,你不能再去见他,你这样会害死承义的……”
“承义,你不该回来,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承义?谁是承义?”玄武门之事一直是大唐朝堂的禁区。高阳自出生之后,便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虽然长大之后略有耳闻,可一直以为李世民是自己亲生父亲的高阳,又怎么会相信这些传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口中的承义,到底是什么人?”
这问题让高阳怎么都睡不着了,她伸长了耳朵,希望能从母亲的梦话中获得更多的信息。然而,郑观音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到最后渐渐没了声音。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高阳便急急和母亲告辞,飞快的逃离了昭德殿。
回到公主府,高阳左思右想,却一时之间想不出该去问谁。刚好此刻,宫人来报,说驸马到了公主府外,正求见公主。
一听房遗爱来了,高阳顿时有了主意,她急忙令人请房遗爱进来。
一见到房遗爱,高阳立刻拉着他坐到一起,这亲热的举动让房遗爱大喜。
谁知高阳话锋一转,将事情转移到了隐太子的身上。
“驸马?你可知道,当年隐太子的那些事情?”
房遗爱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在皇城大殿之上是禁忌,可那些王公贵族家里,有事没事还是会说上几句。
可这是高阳在问,这让房遗爱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