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属实有些过分。”
待到许伯通离开,碧卿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无奈地点了点我的脑袋。
“哪里过分了?我又没打人。”我好委屈。
“你瞒得过我吗?这林子没有你的允许,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我沉默了。
不错。自我向父亲讨来这片小山林时,便请父亲亲自设下了结界,只有我施法同意,才能出入,这林中各处,我也都能感知。
许伯通每一次来,我都是知道的。
他也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透过他的眼睛,我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
我知道的,他喜欢我。
“你若是对他无意,为何不直接断了他的念想?”碧卿看透了我。
“……大约也是给我自己一些希望吧。”
那些旧事,说要放下,其实从未放下。
那是我成长时极为重要的过往,如何放下?就如一棵碧桃树的生长,它刻在了新生的主干上,形成了碗大的疤痕,刻得极深。即使那树千百年地生长,那疤痕却不会消失,也不会被弥补。
它是主干的一部分。是我的一部分。
它痛起来绵延起伏,震得我眼睛肿痛,心绪恍惚。那只愧疚的雪球已经层层堆叠步步逼近,眼看就要将我压垮击碎。我无法再承受了。我必须要解决它。把它挖烂,把它填满,把它焚尽,怎样都好!
所以,许伯通跟上我的时候,我没有拦着,也没有躲得很开。
他次次都能寻到我,也不是什么缘分或者巧合。只不过我知道他行走的方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