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你不说,难道我不会查吗?”
“再者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皇城,你们的举动真的能够逃脱皇帝的注视吗?”
周通听着孙汉文的可笑发言,眉眼之间的鄙夷笑意怎么也擦拭不去。
他任由眼前这个男人掐着自己的脖子。
那是因为周通确实对不住这些同僚,心中的愧疚只能够用这种东西来偿还。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能够染指周通心中所存在的净土之一,那本来应该是充满尔虞我诈,却干净异常的世界。
更何况,一个小娃娃既然已经逃出了那森森重宫,周通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这些疯狂的家伙将一个没有任何守护力量的娃娃重新送回皇宫,成为他们获取权力的工具。
那个男人可是因为不愿意见到那以子杀父的悲惨场景才选择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自戕的。
虽然说周通很不喜欢那个家伙的莽撞行为,但是,愤怒归愤怒,周通仍然敬佩这个将生命乃至至高无上的权力都轻易放下的家伙。
“你们无权决定小殿下的未来。”
周通眉毛皱下,他纵容这些混蛋攻击自己,但是,绝对不允许这些家伙染指已经获取了自由的娃娃去选择他的未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孙汉文才缓缓地松开了掐住周通的手,看着那缓缓起身的男人,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恐惧。
曾经见过尸山血海的男人根本不会恐惧眼前所谓的血泊,狰狞的面孔之上,那双已经被权力和欲望扭曲的眼睛盯着周通。
“呵呵,如果当殿下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能够触碰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的时候,我可不相信小殿下不会动心,尤其我们为殿下准备好了东西之后。”
“更何况,那个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皇帝真的还有机会窥探我们小殿下的所在吗?”
孙汉文低笑着,像是在嘲讽着周通对于所谓的权力所诞生的诱惑的无知,更是在嘲讽周通对于当时皇帝所处的情况的不了解。
“至于我,光祖,如果你想要在这里杀死我的话,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孙汉文摆出了一副授首投降的样子,“不过,你可要想好,跟我们决裂的话,在朝堂之上你就真的没有任何的盟友了。”
似乎是笃定周通不可能会甘心回返道观当一个道士,同为国公的孙汉文脸上露出了几分自信的神色。
只可惜,还没有等到孙汉文等到周通下定决心,无数的床弩迸射的声音已经压住了这片天地的所有声音。
那曾经用来攻击城墙的可怕兵刃此刻正在以超越常理的方式朝着盐商大厅攒射。
柱子,地面,屋顶,窗户,这些可怕的弩箭从周通所能够见到的一切方位射进来。
与此同时,铁球从高处落下,带着火星的铁球不断地灼烧着周围的一切,企图将这个当初建造时花费了大代价,可以抵抗火药爆炸攻击的建筑彻底摧毁。
“该死的!”孙汉文躲过了第一根弩箭之后,看着那已经镶嵌入主位上方石壁之中的巨大弩箭,如何猜不出自己所率领的队伍之中混入了叛徒,眼神之中满是狂躁。
只是,现在,恐怖的火力压下了这个男人的所有咆哮,够将这只被野心和欲望充斥了内心的野兽困锁在巨大柱子的背后。
孙汉文瞪大眼睛,在躲避石柱溅射的碎石的同时,在自己的臂弯的缝隙之中看着站在原地,没有半点闪躲打算的周光祖,忍不住心中的狂躁朝着周通咆哮:“周光祖,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赶紧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