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京城那被夜色浓稠包裹的角落,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静谧伫立。寒风如冰刀般割过,让本就寂静的氛围愈发压抑。
屋内,郭敬、方继藩、姜升、刘梓轩等人紧紧挨在一起,个个神色惊惶,大气都不敢出,满心都是对即将到来惩罚的恐惧。
“当——”
“小心火烛——”
打更人的铜锣声在死寂的夜里骤然炸响,吓得屋内众人浑身猛地一颤。
郭敬的身子下意识瑟缩成一团,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嗫嚅道。
“老方,你说……咱们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不?”
说罢,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头冒出的冷汗,眼睛里满是惊惶。
方继藩白了他一眼,故作镇定地挺了挺胸膛,强装硬气道。
“老郭,就你这小身板,最是不经打,估计悬。
我和老姜好歹身强体壮些,怎么着也能撑到天亮。”
话虽如此,可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得了吧!”
姜升撇了撇嘴,满脸无奈,脸上的肌肉都跟着牵动起来。
“大姐下手那叫一个狠,万一她多给我一下,我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他缩了缩脖子,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即将到来的疼痛。
刘梓轩重重叹了口气。
“唉……”
那声叹息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满心的忧虑。
“你叹什么气?”
方继藩挑了挑眉,半开玩笑道。
“我们都死了,你指定死不了,毕竟你可是鞑靼驸马,有这层身份护着你呢!”
说完,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试图缓解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气氛。
众人一听,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但是方继藩这个大傻子笑得开心的仿佛要娶媳妇了。
“心情很不错嘛,还有闲心在这儿笑!”
朱悦宁那冷冽的声音骤然从门外传来,瞬间,屋内的笑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戛然而止,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恐惧所取代。
“砰!”
原本结实的木门像是被一股巨力击飞,裹挟着呼呼的风声,直接朝着方继藩的脑袋砸去。
方继藩眼疾手快,下意识地侧身一闪,那木门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吓得他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朱悦宁迈着大步走进屋内,她身姿挺拔,气势汹汹,目光如炬,像两把利刃,冷冷地扫视着屋内众人。
每一个眼神扫过,都让人心惊胆战,仿佛被一条冰冷的蛇爬过。
“能耐了啊?
还组团去教坊司?”
朱悦宁双手抱胸,语气中满是愤怒与威严,那声音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上。
方继藩急忙上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大姐,您听我狡……不,您听我们解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朱悦宁的脸色,双脚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去没去?”
朱悦宁根本不给他啰嗦的机会,直接打断,声音冷得能结冰,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