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在嘴里嘟囔:“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竟然能做征西将军,某家看这皇帝也是昏了头了!”
张奂挤眉弄眼的警告董卓,董卓却是根本不听,他眼神凶狠的瞪着项清,他的气势十分暴戾,项清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狮子凝视一般,仿佛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只猎物。
不过项清经历过这几个月的摸爬滚打,早已养成浑然天成的气势,董卓感觉自己面对这个少年将军,如临深渊,宛若来自碧落黄泉,那个少年一抬眼,瞳孔中就奔涌出尸山血海,滔天的血腥杀气直奔自己,双方较劲一番,心中都已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董卓就是个野兽,疯子!难怪他进入洛阳之后,能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项清心想。
此人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霸气,某家竟然看不透他,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董卓心里也在犯着嘀咕。
张奂一看气氛紧张,?就出来打圆场:“项将军,大战一场,想必也是十分劳累,回城歇息一下,来日再与叛军决一死战!将军意下如何?”
项清也是借坡下驴,点了点头,张奂立刻传令,后队变前队,全军回城。
回到城中,金城的百姓们听说打了胜仗,纷纷走出家门,夹道欢迎,但是在这欢呼声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抽噎声。
因为叛军的进攻强度很大,守城军的人数严重不足,张奂只能在金城招募当地的民兵,帮忙守城,而战争总是会有伤亡。
守城军把阵亡民兵的尸体送了回来,家属们一拥而上,有些尸体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样貌,但是亲人们却还是清晰的感觉到,那个躺在板车上的尸体,就是自己的亲人,或是自己的儿子,或是自己的丈夫,或是自己的父亲……
董卓在享受百姓的欢呼,项清却皱着眉头,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些哭喊的百姓身上,
张奂也顺着项清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多少年前了,我刚当兵的时候,第一次出征,我们营足足有七百零六人,到最后,就回来我一个,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场景的时候跟你一样,觉得心里堵得慌。”
项清的耳朵好像忽略了那些开心的欢呼,只剩下那些撕心裂肺的呐喊,他叹了口气,看着张奂平静的脸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我终于懂了。”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王朝总是会有兴起和灭亡,身居高位者,在争权夺利,为自己的家族谋取最大化的利益,黎庶苍生,却要在战争和天灾下,苟延残喘,他们只想要战乱被平定,他们才能安居,安居才能乐业。
张奂听到项清的话,心中突然涌起了巨大的悲伤,作为一个常年镇守边关的将军,没有人,能比他更加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了。
张奂笑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担心你只是个少年意气,鲁莽行事的公子哥,但是你能说出这句话,我张然明就佩服你,这次的叛乱,平定有望了。”
项清苦笑一声答道:“张中郎如此信任,我又岂能辜负,但是形势不容乐观啊,就连我对我自己,都没有十足的信心。”
“虽然你在指挥方面确实是略有不足,但是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与王国阎忠作战,他们的指挥比你更加不堪,若不是军中有内奸,仅凭凉州郡兵我就能平定他们了,你是一个为民而战的将军,你以后一定大有可为,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张奂说道。
项清不知道张奂这是在夸他还是损他,大概意思就是,你还不太行,但是你不用担心,王国阎忠这种货色更不行,要不是有人拖后腿,我早就把他们灭了。
很奇怪的是,这种话别人听了都会生气,但是项清不会,自己上辈子就是个扑街,挨骂挨多了就免疫了,他不在乎脸面这些东西。
这种装X的话到了张奂的嘴里,就好像是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张奂的名号在凉州实在是太响亮了,匈奴中郎将不是白得的,是真材实料,一刀一枪,尸山血海里打拼出来的。
等到了金城的军营之后,项清让刘虎安排将士们卸甲休息,然后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张奂哪里,士兵们可以休息,因为他们只需要听从将军指挥就行了,但是指挥官们是不能休息的,他们需要制定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项清勉为其难的坐在了首位,下手分别是匈奴中郎将张奂,军司马董卓,项旭,还有两个不认识的校尉。
张奂介绍道:“这二位也是骁勇善战的勇士,这位是步兵校尉华雄。”
又是一个“名人”,虽然《三国演义》不是正史,但是那一段温酒斩华雄写的实在是精彩,口口相传已经成为了一段佳话,华雄也成了关二爷的背景板,实在是太过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