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诗句,当真是天人所做,文采非凡,精妙绝伦,没想到我大汉竟还有这许多不世出的大才,真想见上一见。”
小院内,满地都是写满了字的纸张,连四周的墙上都贴满了,天刚蒙蒙亮,项清和蔡邕一夜没睡,两人眼上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但还是精神奕奕的样子。
“君赫你看,这一句,大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豪迈至极,他的诗作,即便是老夫这般年纪读之,也只觉得?慷慨激昂,难以自拔。”蔡邕放下了纸张又拿起一张,絮絮叨叨的说道:“你再看这一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究竟是何等经天纬地之才,能写出这样的绝句,老夫实在是想不到,再看这一篇……”
项清笑道:“先生,已经聊了一个昼夜,没想到您还是精神饱满啊。”
没想到蔡邕却是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刚才愉悦的心情也是一扫而空,眉头上仿佛笼罩了一片阴霾。
“先生?”项清轻声说道。
蔡邕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无妨,老夫只是突然想到,这样一群惊才艳艳的人,为什么我大汉朝廷不能用之,以这些人的才学,若是进入朝堂,?大汉的辉煌和鼎盛,便指日可待了。”
项清没想到蔡邕竟然是想到了这个,他也收起了笑脸说道:“大汉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汉了,先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看清吗?”
蔡邕突然收起了琴,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因为坐的时间太久,脚步有些踉跄,这个忠心耿耿一心向汉的老人,现在方才露出了迟暮之相。
“正因为老夫看的实在是太清楚了,所以想活的糊涂一些,老夫年迈,有心无力喽,呵呵,有心无力啊。”
蔡邕长叹一声,转身进入屋内。
这时,刘虎突然推门而入,踩着满地的纸张来到项清面前。
“何事惊慌?”项清看着刘虎踩在纸上的脚说道。
“将军,大事不妙,张中郎将率军追杀叛军,跑出数十里,竟然看到了一片叛军军营,旌旗招展,士气高昂,张中郎不敢轻举妄动,派了哨骑回来向将军禀报。”
项清眉头一皱问道:“张中郎如何?”
刘虎答道:“张中郎在跟叛军对峙,两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开战了,将军还是先跟我走,路上再跟将军细说吧!”
项清跟着刘虎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蔡邕的喊声。
“雍凉的百姓,皆系于将军一人之身,任重而道远,还望将军封侯拜将之后,莫忘初心呐。”
项清转身对着屋子郑重的行了一礼,毅然转身离去。
屋内,蔡邕坐在桌上,身旁站了一女子,为蔡邕斟茶,当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美的绝伦,美的优雅,美的清纯。
“昭姬啊,你观这位项将军如何?”
女子眉眼含笑,眨一下灵动的双眼,笑道:“父亲,依文姬看来,这位项将军能与这许多的大才结识,正应了那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女儿认识的所有男子都不一样。”
蔡邕颇感兴趣的问道:“哪里不一样?”
“女儿一时也说不上来,总感觉他与这世俗仿佛格格不入一般,女儿刚才看见他的眼神,好像什么事情他都看的很清楚,寻常人听到父亲的名字,定然会有所波动,但是他不一样,他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进门的那一刻,已经知晓了父亲的身份一般,这位项将军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女子,正是有名的才女,东汉文学大家蔡邕的女儿,蔡琰蔡昭姬,之所以后世人称她为蔡文姬,是因为晋朝皇帝司马昭,为了避讳,改昭为文。
蔡邕叹了一声说道:“雍凉的百姓饱受磨难,若是这位项将军与老夫心中想象的一样,那这些百姓可终于有救了。”
蔡琰提父亲捏着肩膀,撒娇似得说道:“好啦好啦,父亲大人不要为了这些事烦忧了,一夜没睡了,快快歇息吧。”
……
一路快马加鞭,项清带着刘虎董卓一行人,夺命狂奔,马蹄肆意的践踏在地面上,泥土飞溅,声震十里。
“虎子,先派人告诉张奂,我不到,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快!”
“已经派人去了将军,张中郎说了,一切事情等将军到了再说!”
“再快一点!驾!”
众人一路奔驰,很快就赶到了张奂处,汉军让开一条通道让项清直达阵前,张奂对着项清点了点头。
放眼望去,敌军的军营一眼望不到头,军营外面看不到一个敌军,营墙上却是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人人张弓搭箭,已经是箭在弦上,只要一声令下,就是一片箭雨。
幸亏张奂经验丰富,让汉军都站在了射程范围之外,汉军弓箭手也已经全部就位,骑兵就在两侧防备,有从侧翼而来的敌军,警惕十足的骑兵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盾兵已经扎下了一人高的大盾,防备敌军的正面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