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仙风道骨明世宗(1 / 1)

朱厚熜的面庞瞬间阴沉如墨,那脸色黑得恰似锅底刚熏过一般,满是阴霾与愤懑。

“拿宫女经血炼丹?简直是荒诞不经!哪个该遭天打雷劈的家伙,竟敢这般造谣污蔑朕!” 他怒目圆睁,腮帮子因气恼而微微鼓起,“朕亲手所炼丹药,配料皆经自己之手,加了何物难道还能不清楚?居然还污蔑朕吃的是毒丹,真是愚不可及!” 朱厚熜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哼,满脸皆是对这谣言炮制者的鄙夷,“哼,没见识的后辈,真当朕如同那刘彻一般糊涂?只晓得依赖术士炼丹,吞下去都不知里头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

话音刚落,刚还满脸不屑地鄙夷着刘彻的朱厚熜,神色却陡然僵住,仿若被一道定身咒击中。他的脖颈好似生了锈的机械轴,缓缓地、僵硬地抬起,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天幕之上那行冰冷刺目的字迹,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狐疑。

“什么?朕仅活到六十便驾崩了?这绝不可能!”

朱厚熜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似要蹦出眼眶,“你们确定没写错、记错?同样痴迷丹药,刘彻那老儿能苟延残喘至七十才闭眼,朕怎就只能撑到六十?他刘彻连炼丹之术都一窍不通,全仰仗术士瞎摆弄,那些术士炼的丹药里暗藏什么猫腻,朕身为同道中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凭啥他能比朕多享十年阳寿?”

刹那间,朱厚熜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可转瞬,一抹惊恐之色如阴霾掠过眼底。他微微眯起双眸,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令他胆寒却又不敢直面的可怕念头。又忆起自己在位期间,皇权屡遭各方势力掣肘的憋屈过往,眼眸深处寒芒乍现,恰似暗夜流星,一闪而过。

“看来,不单是朝堂上那帮心怀鬼胎之徒,就连史官也绝非善类。” 朱厚熜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低语道,“若说拿宫女经血炼丹这等腌臜谣言并非出自野史胡诌,那这帮史官定是罪魁祸首,蓄意歪曲事实、添油加醋。” 可即便看透了这一层,朱厚炝却只觉深深的无力,仿若深陷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历朝历代皆如此,掌控笔杆子之人,远比手握刀把子的武夫更为可怖,他们动动笔杆,便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太祖皇帝何等英武果决,惩治奸佞时手段狠辣,杀人无数,可那又怎样?” 朱厚熜无奈长叹,满脸颓然,“除非能长生不老、永生不死,否则生前再怎么殚精竭虑,一旦龙御归天,一切还不是付诸东流。太祖驾崩之后,那帮人不就又卷土重来了?瞧瞧朱允炆,被他们哄得晕头转向,仿若提线木偶,毫无主见,要不是成祖爷英明神武,力挽狂澜,这大明恐怕早就重蹈秦、隋两朝覆辙,二世而亡咯。”

“即便强如成祖这般雄主,也护不了大明千秋万代。他老人家龙驭宾天之后,仁宗皇帝一味偏袒文官,尤其是江南那帮文官,借机迅速坐大势力。好在仁宗在位不足一年便也追随先帝而去,不然啊,真没准就把刚迁到北方的都城又折腾回南方去了。”

“到了宣宗时期,宣宗皇帝何等睿智英明,却也敏锐察觉文官势力已然失控,膨胀到难以驾驭的境地,无奈之下只能设立司礼监,意图制衡。谁能料到,此后不久宣宗皇帝竟英年早逝。紧接着便是英宗的土木堡之变……” 朱厚熜说着说着,只觉后背一阵刺骨的发凉,寒毛直竖。并非自己吓唬自己,顺着这思路细细琢磨,桩桩件件皆是诡异离奇。

“宣宗皇帝身强体健,平日里瞧着可比仁宗硬朗得多,怎会如此短命,连仁宗都活不过?朕从前竟从未深思过这些,如今被后世这帮人一搅和,不由自主就往那阴暗险恶的方向想去了。还有土木堡之变,败得那般蹊跷古怪。再看朕那堂哥武宗,死得也是莫名其妙,毫无征兆。更别提后世之人提及的那场‘壬寅宫变’,朕竟在睡梦中差点被宫女活活勒死,这事儿能简单?”

朱厚熜目光深邃似渊,幽深得仿若能吞噬一切光亮。他心中笃定,绝不可能用宫女经血去炼丹,此事必是史官恶意编造,妄图掩盖某个不可告人的龌龊真相。而这真相,十有八九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

此刻的朱厚熜,满心满脑皆是 “刁民害朕” 的愤懑念头,越寻思越觉得自己未来被宫女勒颈一事定有隐情。这些宫女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背后定有幕后黑手在暗中操控指使。可一想到后世之人宁愿相信自己炼丹炼到疯魔,也不愿探究事情背后的复杂纠葛,朱厚熜便知晓,未来的自己显然没能揪出那个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真凶,否则后世之人也不会把抹黑自己的言论当成正史来看。

“这群蛀虫!” 朱厚熜气得腮帮子直颤,牙根发痒,几近道心破碎。他已然能预见到,这群文官,尤其是南方那帮势力,在自己这一朝便已胆大包天,那到了儿子、孙子的朝代,他们的势力又该膨胀到何种骇人的地步?

最后便是那崇祯,朱厚熜揣测,估计到了他继位之时,文官掌控权力已然到了令人咋舌的恐怖境地。崇祯身为皇帝,却无法真正掌控朝堂,内忧外患齐至,最终沦为亡国之君。

想通透这些的朱厚熜,无奈地幽幽一叹,心中忽生倦意,想着要不就随波逐流,大明是亡是存,自己也懒得再管,统统丢给后人去头疼吧,譬如那崇祯。

正所谓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这一回,朱厚熜再度看开,仿若放下千斤重担,心境豁然开朗。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敏锐地察觉到,自家皇爷仿若脱胎换骨,周身散发着一股别样的超脱气质,似有了几分仙风道骨之韵,再无先前的戾气与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