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在看到波特拉着浑身是血的她回到魁地奇球场时,那一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天地仿佛在眼前旋转,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看到那双逐渐暗淡下去的蓝色眼眸。
他无措地把她抱在怀里,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他快要疯了了,他不能再体验一遍爱人在自己怀里流逝的滋味。那感觉像是凌迟,仿佛千万把匕首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脏,令他痛到难以呼吸。
整整一周,斯内普都寸步不离病榻前。即使庞弗雷女士说过千万次艾尔芙已经脱离危险,但他依然坚守在她的枕边,直到看见她睁开眼睛。
他要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告诉她,他很爱她。即便是前路通往充满毒雾的未来,他也会时刻默念那个在手心写过一万次的名字,因为她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冰凉的手指戳上斯内普的眉心,他能感受它在向两边摸索。
斯内普垂眸看向手指的主人,她漂亮的眼睛中写满了清晰的担忧。
“别皱眉,”艾尔芙轻声说,“我说过,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陪你看无数个明天。”
斯内普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他突然就好想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永永远远记录这宁静安详、真正属于他的这一刻。
“嗯。”
他最后应了下来,反手握住艾尔芙微凉的手,逐渐用力,像是怕她从指尖溜走一般。
艾尔芙苏醒后,又在医疗翼多躺了两天。斯内普每天都会过来看着她喝药,顺便把卷子带来批改,一待几乎就是七、八个小时。
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艾尔芙惊异地发现斯内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开始收拾起自己来了。他的发丝蓬松蜷曲,滑在肩上,遮住了大部分脸上的表情。
艾尔芙有点想笑,但又不好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怕打击了斯内普的积极性,让他再不好意思嘴硬起来。
她无比贪恋这样的时光,尽力不去想着后面的日子。
尽管斯内普后来探望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的脸色有时候会发白……
艾尔芙从不过问他去了哪里,而斯内普也闭口不提。
有时候艾尔芙真的很想冲过去质问邓布利多,问问他是不是全天下的巫师都死光了,所以只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押到了斯内普一个人身上。
但她最后一丝理智紧紧地压制着冲动,然后宽慰自己这是为了更好的胜利。
可是放他狗.娘屁的胜利,她只想和斯内普一起安安稳稳的,寻一处安稳的地方一直待到永远,这又有什么错?
说到底,这一切的源头还是伏地魔。如果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早一天死绝,那艾尔芙最质朴的愿望就能早一天变成现实。
哈利早在回到城堡的那天晚上就告诉所有人伏地魔回来了,但是除了邓布利多等教师和极少数的学生以外,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可艾尔芙伤得又那么真实,不像是做戏。
福吉带领着他的心腹试图控制舆论,哪怕斯内普已经愤怒到向他展示自己手臂上重新出现的黑魔标记,福吉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他宁可用和平的假象来骗自己,也不愿意组织魔法部官员真刀真枪地站起来反抗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