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常峰心尖上一阵酸痛,端着蛋糕的手小幅度地颤抖着。
“我帮你吹。”
他轻吹一下,吹灭了蜡烛。
顾秋实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让舒常峰把蛋糕放下,自己挪到了他怀里,靠在他的肩膀上。
“想尝尝吗?”身后的人抱着他,感受着仅剩的一点点余温。
顾秋实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舒常峰的手心里。
他看着对方拿起勺子,挖了一块奶油,递到他的嘴边。
顾秋实尝了,很甜,很好吃。
周围是舒常峰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气球和鲜花,还有他手里的小熊。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感受身后的人的呼吸起伏。
甚至,能听到舒常峰的心跳声。
“舒常峰......我想看看你......”
顾秋实只能用手指在舒常峰的手心里点了两下。
“好。”
他抱着顾秋实转了个身,让他侧坐在自己怀里。为了方便顾秋实能看到他,舒常峰尽量让自己放低了身子。
“看到了吗?”他吻了吻顾秋实的指尖。
“嗯,好看。”
似乎是觉得痒痒,顾秋实的指尖明显缩了一下。
窗外的夜色很美,繁星点点遍布在夜空中,明晃晃的月亮,隔着玻璃也能看得很清楚。
“我走了之后,你烧一张你的照片给我吧......”
顾秋实紧紧地盯着舒常峰,一刻都不舍得转移视线。他明白,自己再不看一看,或许就再也看不到了......
仅存的时间里,他想尽自己的努力,记住舒常峰的模样。
“好......”变了调的声音,难以掩饰舒常峰的难过,他偏过头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你哭了?”顾秋实捏了捏他的手指。
“没,如果这对你来说算是一种解脱,我已经做好面对的准备了......”
身为医者,直面死亡,是必修课。
他和顾秋实早已不再避讳谈及死亡。
顾秋实提前让舒常峰带他去选好了自己的墓地,也安排好了自己走后的一切事项,有时突然临时想起来,还会额外加上。
死亡不可怕,孤独和遗忘,才是无尽的深渊。
舒常峰只怕,时间太长,顾秋实在自己的脑海中,会越来越模糊......
他能笃定自己不会忘记他,但时间,是不会为了谁而停下的。
顾秋实拍拍小熊的脑袋。
“这个我也想要。”他又看向墙边的气球,“还有那个。”
“气球烧了会爆炸的。”舒常峰弯曲着手指,刮过顾秋实的鼻尖。
“你笨呐!放天上就好了啊,我会看到的。”他气呼呼地想抬起手捶舒常峰,但奈何身体太虚弱。
舒常峰自己捶了自己一下。
“我错了......我的小秋实,将来会变成天上的小神仙,天天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