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黑山羊的力量仿佛无限延展,它的蹄子狠狠踩踏着一层又一层的现实,每一次冲撞,都会将更深层的存在撕裂,造成无法愈合的创伤。
地母表层皮肤入一片苍茫的大地,被黑山羊的巨大力量所践踏,扭曲的血肉与被啃噬的区域形成强烈的对比,那些裂开的伤口深处,仿佛能看到无数个扭曲的影像——每个影像都映照出不同维度中的战斗、挣扎与痛苦。
每一层宇宙之间的裂缝都充斥着无法言说的裂痕,悖论与不可能的法则交织其中,令整个战场充满了深不可测的绝望。
当杜青萱试图重新在战场上展开她的画作时,那支重获自由墨笔在她手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纸面上的图景渐渐呈现。
然而,就在此刻,递归次主已从砚台的倒影里悄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
那手如同从无形的深渊中攀升而来,缓慢却必定。
随着那只手的每一寸挪动,砚台上的墨水开始如潮水般涌动,化作了镜面般的光芒,波纹般扩散开来。
那光,犹如泯灭所有的色彩,只剩下黑白的映照。
递归次主挥动镜刃,刃锋如同撕裂虚空的锋利利刃,瞬间划开了地母的《虚影自复变层永叠无极梦卷》的第七页。
随后,地母的皮肤竟开始剧烈地内卷,褶皱不断增生,层层叠加,仿佛有无尽的时间在同一时刻坍塌,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要从这褶皱之中卷起。
接着,梦境如潮水般激荡开来,迅速蔓延进每一层现实,为将整个宇宙变成俄罗斯套娃一般层层嵌套的维度迷宫。
每一层梦境层层叠加、交织,构成一个难以解开的虚幻迷局。
杜青萱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转身,都在这层层重叠的幻象中化作无数碎片,映射出无尽的反复与重复。
其身影,在梦境的深处变得越来越微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缩成一个个难以捉摸的倒影。
他的脚步在这里没有终点,时间在每一层里被无限延续和曲解。
他不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因为每一层的画面都像是上一层的复刻和延续,无法分辨出究竟哪里才是初始的真实,哪里才是终点。
随着递归次主力量的不断的写入,杜青萱逐渐清醒地意识到,梦境中的自己正在被一种死亡的影像追逐——那个已经自杀的白折。
白折的面容在这些层叠的梦境中逐渐扭曲变形,从熟悉的冷静到疯狂的愤怒,再到让人心生寒意的不可名状的恐怖。每一层的白折,都是他死去后的影像,带着怨恨、疯狂与绝望,紧随其后,眼中只剩下一个目标——杜青萱。
白折影像仿佛永远不曾停歇,总是伴随着她的身影出现,无论她怎样穿越,怎样冲破重重障碍,那些白折的倒影总是紧紧追逐,愈发接近,愈发疯狂。
在这无尽的俄罗斯套娃般的世界里,他每一次回望,都会看到一个不同的白折,那些影像都像是重生的鬼魂,前赴后继地扑向他,带着深深的仇恨与绝望。
在每一层梦境里,白折的身影都像是被诅咒般不断重复,从一开始的冷静、理智,到后来的扭曲、愤怒,最终演变成令人窒息的狂乱。
那些眼神,那些充满力量与暴虐的姿态,每一次凝视,都让杜青萱的心跳急速加剧。
但他逃亡亦不再是逃脱,而是一场无尽的循环。
白折的影像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他们的身影交错重叠,像是从不同的维度无缝切入,每一个白折都是他的不同面貌,带着不同的情绪和姿态,仿佛从每个时间与空间的缝隙中探出头来,猛然扑向杜青萱。
而每一层梦境都变得更加荒诞与无理,所有的空间、时间开始崩塌、扭曲,甚至开始自我否定。
每一层的画面都在不断地交织、压缩、拉伸,似乎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追逐,而是一场荒诞、无法挣脱的梦魇。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地母的皮肤所构成的每一层莫比乌斯循环梦境里,每层梦境都出现缩小版杜青萱正在被死去的白折追杀的无限多俄罗斯套娃场景。
一个个由无尽折叠与混乱组成的梦魇,疯狂蔓延,永无止境。
无数的杜青萱在这一无休止的漩涡中四处狂奔,一向严肃的他都忍不住齐声发出了低沉的哀叹:“你们是就盯着我一个人来干吗?”
递归次主第一次说话:“背叛者,死!”